“瞎折腾个啥,”正憋着一肚子火的洛克斯没好气地说,“这种原始玩意儿连能量转换率都算不清。”
“可它好玩啊!”埃隆蹲在地上,用根细铁丝拨弄着引擎的齿轮,“你看这阀门,拧太松就喷蒸汽,拧太紧就炸管子,我试了五十次才找到‘刚刚好’的劲儿。”
他突然“哎呀”一声,原来铜管接口处的水滴溅到了齿轮上,本以为会卡住,没想到水珠顺着齿纹的缝隙渗进去,齿轮转得反而更顺滑了,“你看你看,漏点水反而不卡了!”
洛克斯正想让他赶紧把这堆破烂挪走,目光却被那滴“救命水”拽住了。
水珠没被齿轮“拒收”,反而顺着缝隙成了润滑剂,就像他总在炉子里追求“零误差”的配比,却从没给力场留过“渗透”的余地。
“漏点水反而不卡了”,埃隆的话像团火星落进他脑子里。
他猛地扑回反应炉前,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之前总把镝-162与铀-238的配比卡死在1:9.0000,就像把阀门拧到最紧,可强核力与电磁力本就该像那齿轮与水珠,需要点“缝隙”才能咬合。
他仔细地将配比精度从“小数点后四位”调成“±0.001浮动区间”,给了力场一丝“漏水”的空间。
当新参数输入的瞬间,反应炉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
金色的熔浆不再是狂躁的漩涡,而是像被捋顺的丝线般缓缓流转,强核力的赤红波纹与电磁力的金色光晕在熔浆中交错,既没互相排斥,也没彻底融合,就像埃隆那台漏水的引擎,在“不完美”的平衡里找到了节奏。
屏幕上的耦合效率从41%飙到了93%,稳定运行时间突破了15分钟。
洛克斯盯着炉子里温顺流转的熔浆,突然看向还在摆弄蒸汽引擎的埃隆,那家伙正对着漏得更欢的铜管傻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句关于“漏水”的碎念,竟给洛克斯指了条明路。
此刻,反应炉的烟雾凝成了稳定的金色光带,像条温顺的溪流。
洛克斯摸了摸发烫的炉壁,知道自己离成功只剩最后一步:让这炉学会“容错”的熔浆,在暗物质星云的极端环境里也能熬出最匀的“糖浆”。
地球历2914年秋,泽尔的超维晶体棱镜组陷入了僵局。
36块菱形棱镜悬浮在支架上,每块都刻满了细密的时空编织方程式,可当能量注入时,折射的光斑总在舱顶乱成一团。
就像被狂风打乱的星图,无论怎么校准角度,都拼不出能让四力共振的完整图谱。
他攥着刻刀的手泛白,棱镜棱角处反复雕刻,始终差那最后一丝“对缝”的力道。
实验室的合金门突然被“哐当”推开,两米多高的Rob1号走了进来。
Rob1号机械臂末端还握着块检修用的磁性板,边缘还沾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金属碎屑,显然是刚结束隔壁舱体的维护工作,这会儿是按程序到泽尔的实验舱来做例行检查维护。
它的光学传感器扫过棱镜组,发出一声低低的嗡鸣,大概是检测到了能量紊乱。
“别碰它们!”泽尔慌忙拦在支架前,却见Rob1号突然顿住,握着磁性板的机械臂微微下垂。
大概是内部程序判定“非危险区域”,它转身时,磁性板的边缘不小心蹭到了最右侧的棱镜。
那棱镜猛地晃了晃,眼看就要从悬浮轨道上脱离,Rob1号却用机械臂轻轻一托,庞大的身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既没压垮支架,又让棱镜在掌心的磁力场里转了半圈。
“系统提示:物体偏移阈值1.2°,已修正。”Rob1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可就在棱镜转动的瞬间,一道光斑突然穿透棱镜,在对面舱壁上投下半个清晰的谐振符号,正是泽尔卡了三年的关键节点。
泽尔还没反应过来,Rob1号已经收回机械臂,磁性板上残留的磁力让那棱镜仍在微微颤动,像被风吹动的风铃。
光斑随着颤动忽明忽暗,却总能在某个角度短暂拼出完整的符号,仿佛在演示“如何在晃动中找平衡”。
“原来不是要死死钉在刻度上……”泽尔喃喃自语。
他一直以为棱镜必须绝对精准地对齐坐标,就像用钢钉固定的星图,可Rob1号这庞大身躯的“轻托”却点醒了他:力场的折射本就该带着生命力,像那枚在磁力中颤动的棱镜,需要一点“弹性空间”来找到最适配的角度。
那些被他刻得太深的方程式纹路,反而成了困住力场的枷锁。
泽尔不再按图纸校准,而是像Rob1号那样,用特制的磁力调节杆轻轻推动棱镜微调。
那杆子顶端缠着圈细如发丝的镝-162丝,能通过微弱的磁场力牵引棱镜转动,既不会像机械臂那样用力过猛,又比徒手调整更精准。
当第23块棱镜被推得偏离“标准值”0.5度时,整组棱镜突然发出低沉的共鸣,36道光斑在舱壁上拼出严丝合缝的时空编织方程式,四力的谐振曲线在屏幕上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