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了几分。
“赤帝…赤帝子…” 樊哙猛地转过身,铜铃般的巨眼死死盯着刘邦,又看向那柄染血的赤霄剑,脸上所有的惊骇和恐惧,最终化为一种狂热的、近乎疯狂的崇拜!他猛地单膝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巨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如同闷雷,在死寂的林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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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不!主公!白帝当道,赤帝斩之!此乃天命!天命所归啊!!!” 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指向那柄在血与火中仿佛苏醒的神剑,“这剑…这剑就是天授神兵!是赤帝斩白帝的符命啊!”
周勃、卢绾、曹参…所有人,包括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夏侯婴,都被眼前这神话般的斩蛇、这诡异老妪的预言、这柄染血后仿佛活过来的赤霄剑,以及樊哙那石破天惊的呼喊彻底震撼!一种超越恐惧、超越现实的巨大狂热,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他们绝望而疲惫的心!
他们看向那个背靠古树、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身影。他不再是那个亡命山林的逃犯亭长,不再是那个油滑市井的沛县无赖。他身上淋漓的蛇血,如同帝王的朱砂冕服;他手中那柄在黑暗中低鸣的赤霄剑,便是代天行罚的权柄;而那“赤帝子”的谶言,便是煌煌天命的背书!
“赤帝子!” “天命所归!” “吾等愿誓死追随主公!”
狂热而嘶哑的呼喊,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天命神授的绝对信仰,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死寂的芒砀山林中轰然爆发!十几个人,不顾身上的伤痛和泥泞,挣扎着,踉跄着,纷纷朝着刘邦的方向,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沼之中!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目光,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只,充满了狂热、敬畏和一种找到了最终归宿的坚定!
刘邦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树干,感受着滚烫蛇血在皮肤上逐渐冷却带来的粘腻与不适,感受着赤霄剑柄传来的冰冷触感和剑身那隐隐的、如同心跳般的嗡鸣。他听着耳边如同惊雷般炸响的狂热呼喊,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兄弟。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心中所有的市井算计、所有的疲惫绝望!那洪流,名为野心!名为天命!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拄着那柄沾满白帝之血的赤霄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鲜血和污泥,顺着他破烂的衣襟滴落,在他脚下汇聚成一小片暗红的泥泞。他的身影在跳跃的篝火映衬下,显得异常高大、狰狞,又带着一种浴血新生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赤霄剑!
剑锋斜指苍穹!剑脊上,“赤霄”二字在蛇血与火光的映照下,仿佛燃烧起来,散发出妖异而神圣的赤红光芒!那光芒,刺破了芒砀山浓稠的黑暗,如同黑夜中升起的第一颗血色星辰!
“赤帝子…” 刘邦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嘶哑低沉,却如同闷雷滚过大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君临天下的宣告: “从今日起…我刘邦…便是赤帝之子!这柄剑…便是斩断暴秦气运的…赤帝斩蛇剑!”
他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穿透了眼前跪伏的众人,穿透了浓密的原始丛林,投向了东方——那黑暗天幕的尽头,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鱼肚白般的灰白色,正悄然浮现。
大风,不知何时,再次从黑暗的深处吹起,卷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吹散了弥漫的腥臭与瘴气,也吹动了刘邦染血的衣襟和须发。
“大风起兮…云飞扬!”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预言,在呼啸的风声中回荡,与那遥远记忆中穿透雨幕的楚地童谣,悄然重合。
跪伏在地的众人,身体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更加狂热、更加响彻山林的呼喊: “大风起!大风起!大风起!” 这呼喊,乘着初起的晨风,穿透了芒砀山的重重迷雾,如同一支射向帝国心脏的、燃烧着赤色火焰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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