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胡亥只觉得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了他的天灵盖!他身体猛地一晃,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只剩下阎乐那如同丧钟般的宣判在脑海中疯狂回荡!自身?元凶巨恶?诛九族?赵高……赵高要杀他!要杀他这个皇帝!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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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朕是皇帝!朕是天子!是受命于天的皇帝!”胡亥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最后一丝源自帝王身份本能的、歇斯底里的反抗。他猛地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蜡黄的脸上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喉咙,对着阎乐和他身后那片沉默肃杀的甲士狂吼:“朕有传国玉玺!朕有天命!赵高……赵高他不过是我胡家的一条狗!一条狗!他敢弑君?!他敢——!”他一边嘶吼着,一边踉跄着后退,脚下被滑落的锦衾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慌乱地伸手,想去抓取御榻旁案几上那方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温润洁白的和氏璧玉玺,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护身符。
“哼!”阎乐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如同看着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他眼中最后一丝伪装也彻底剥去,只剩下赤裸裸的、如同看死人般的漠然和杀意。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挥手!
“拿下!”
随着阎乐这声冰冷的命令,他身后如狼似虎的甲士瞬间动了!如同出闸的黑色洪流,挟着刺鼻的血腥气和冰冷的雨水气息,沉默而迅猛地扑向御榻!沉重的铁靴踏地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沉闷的雷鸣!刀光闪烁,戈影森森!
“护驾!护驾啊!”胡亥发出绝望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他身边仅存的那几个年轻宦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勇气,连滚带爬地试图向殿角逃窜。
然而,已经太迟了!
两名身强力壮、如同铁塔般的甲士,如同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将枯瘦如柴、毫无反抗之力的胡亥从御榻上拖了下来!他们的铁臂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钳住胡亥的手臂和肩膀,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胡亥的双脚离地,徒劳地在冰冷的、沾满血水的地面上蹬踏着,宽大的玄色龙袍被粗暴地撕裂、拖拽,狼狈不堪。
“放开朕!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朕要诛你们九族!九族!”胡亥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咒骂,口水混合着泪水鼻涕喷溅而出。但他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陛下,”阎乐缓缓走到被死死钳制、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胡亥面前。他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胡亥完全笼罩。他俯视着眼前这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脸,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种执行任务般的冰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钻入胡亥的耳中:“丞相让臣……给陛下带句话。”
胡亥的挣扎和咒骂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阎乐那张近在咫尺的、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
阎乐凑得更近,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胡亥脸上,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入胡亥的心脏:“丞相说……沙丘宫那碗加了料的参汤……陛下……喝得可还香甜?”
沙丘宫?!参汤?!
胡亥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和力气,猛地僵直!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比殿外的秋雨更加刺骨百倍,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尘封的、被他刻意遗忘的、最深的恐惧和罪恶,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原来……原来沙丘宫那晚……父皇的突然病重……那碗他亲手奉上的参汤……赵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都是……
“不——!!!!”一声凄厉到极致、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嚎,猛地从胡亥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恐惧和被彻底玩弄、背叛的绝望!他双眼翻白,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抽搐起来!
“送陛下——上路!”阎乐直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胡亥崩溃扭曲的脸,如同在看一件即将被处理的垃圾。他毫无感情地吐出最后的命令。
钳制着胡亥的甲士会意,其中一人猛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捂住了胡亥仍在发出“嗬嗬”嘶鸣的嘴巴!另一人则如同铁钳般,粗暴地拧住胡亥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如同拖死狗般,拖向大殿中央那根巨大的、在昏暗烛光下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青铜仙鹤灯柱!
“唔……唔唔……!”胡亥的喉咙被死死扼住,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绝望而沉闷的呜咽。他枯瘦的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双腿在空中乱蹬,宽大的龙袍被拖曳在地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水。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根越来越近的、冰冷的青铜灯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最后的、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被拖到灯柱前。一名甲士面无表情地松开扼住他脖子的手,转而死死抓住他散乱黏结的头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