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狂怒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声音却依旧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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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东海郡守赢罴急报!徐福……徐福那个妖言惑众的方士!”赵高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变调,“他……他根本没有去寻找什么狗屁仙山!他……他带着三千童男女,还有楼船、工匠、五谷百工……跑了!全跑了!”他猛地将手中攥成一团的皮纸狠狠掷在地上!
“什么?!”胡亥如遭雷击,猛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身体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徐福跑了?带着耗费帝国无数心血、寄予长生厚望的三千童男女和庞大船队……跑了?!这不仅仅是对长生幻梦的粉碎性打击,更是对帝国威严赤裸裸的践踏!
赵高并未停止,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刮出的寒风,带着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这还不是最糟的!赢罴那个废物!他派水师战船追击,却在琅琊外海遭遇风暴!追击船队……几乎全军覆没!侥幸逃回的船只带回消息……徐福的船队并未远遁深海,反而……反而掉头北上,袭扰了沿岸数处盐场和渔村!更……更有人看到,其中一艘大船上……竖起了……竖起了‘齐’字大旗!”
“齐字大旗?!”治粟内史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他……他投了田儋?!投了齐国余孽?!”
这最后的消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徐福不仅叛逃,还带着帝国耗费巨资打造的庞大船队,投靠了山东的复国势力!这无异于在帝国摇摇欲坠的躯体上,又狠狠捅了一刀,还是带着倒刺的一刀!
“噗——!”
胡亥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一股腥甜直冲喉头!他再也无法压抑,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如同箭矢般喷溅而出!点点殷红,如同盛开的绝望之花,洒落在他玄色的龙袍前襟上,洒落在冰冷光滑的黑色御座之上,触目惊心!
“陛下!”赵高脸色剧变,一步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胡亥。但在他低垂的眼帘下,在那无人可见的阴影里,一丝极快闪过的、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算计光芒,取代了方才的惊怒。皇帝吐血了……这虚弱到极致的信号……
殿内彻底大乱!宦官宫女惊慌失措地涌上御阶。嬴腾等人瘫倒在地,面无人色,如同末日降临。阎乐厉声喝令郎中卫封锁殿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如同在搜寻潜在的叛徒。
而就在这片混乱、绝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整个咸阳殿之时,殿门外,另一个更加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声,由远及近。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传令兵,在两名郎中卫的搀扶下(或者说拖拽下),踉跄着出现在殿门口。他手中,同样紧紧攥着一卷染血的、用黑色帛布包裹的竹简。他的眼神空洞,充满了无尽的悲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绝望,在混乱的大殿中响起:
“棘……棘原急报……章邯……章邯将军……率二十万众……降……降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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