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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栅栏要塌了!快!快去找蒙将军!” 负责看守虎圈的几名老圉人(养兽官)吓得面无人色,连滚爬爬地向谷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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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上林苑最靠近咸阳宫苑墙的西北角,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松柏林边缘。
一支由二十名精锐期门军甲士组成的巡逻队,正艰难地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跋涉。他们身披厚重的皮甲,外罩御寒的羊皮袄,头戴护耳皮弁,口鼻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眉毛胡须上凝结成白霜。沉重的青铜长戟既是武器,也成了探路的拐杖。脚下的积雪在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每一步都异常费力。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刮在裸露的皮肤上生疼。
“妈的,这鬼天气!连只兔子都看不到!” 走在队伍前列的什长低声咒骂了一句,紧了紧领口,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前方被积雪压弯了腰、如同白色巨伞般的松柏和远处模糊的宫墙轮廓。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巡逻,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煎熬。
突然!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名年轻士卒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抽气声,脚步猛地钉在原地,手中的长戟指向侧前方一片被积雪半掩的灌木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血…血!有血!”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唰地一声,二十柄长戟齐齐转向!弩手迅速上弦!
什长一个箭步冲到那处灌木丛前,用长戟拨开厚厚的积雪和枯枝。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倒吸一口冷气!
积雪被大量喷溅状的暗红色血迹染红、融化,形成一片刺目的猩红泥泞!血迹尚未完全冻结,显然发生不久。血迹中央,散落着几块被啃噬得支离破碎、沾满泥雪的残骸——半截穿着期门军制式皮靴的小腿,连着被巨力撕扯断的脚踝,断口处筋肉翻卷,白骨森森!旁边还有一只被咬碎、仅剩半边的青铜头盔,上面沾着黏糊糊的脑浆和毛发!更远处,一条被扯断的、冻得僵硬的臂膀,五指兀自死死攥着一柄折断的青铜短剑!
“是…是王老三他们那队人!” 一名老兵辨认出皮靴的样式和头盔内侧模糊的编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昨天…昨天就该换防回去的!”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巡逻队!什长的脸色变得惨白如雪!王老三那队人,整整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期门军!竟在这离宫墙不足两里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被撕成了碎片?!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
“警戒!背靠背!圆阵!” 什长嘶声力竭地吼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所有的士卒迅速收缩,背靠背围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长戟如林指向外围,弩手的手指死死扣在悬刀上,紧张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被白雪覆盖的松柏林!每一棵挂满冰凌的树后,每一片被积雪压弯的灌木丛中,仿佛都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恐怖凶兽!寒风卷起雪沫,如同白色的幽灵般在林中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冰冷刺骨,却无法冻结士卒们额角滚落的冷汗和心中那巨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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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东暖阁。
浓郁的汤药气味混合着龙涎香,也无法驱散那股无形的压抑。巨大的青铜炭盆烧得通红,发出噼啪的轻响,却依旧无法温暖这间空旷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嬴政裹着厚重的玄狐裘,半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御榻上。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双颊深陷,颧骨高耸得如同刀削,眼窝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色,如同被人狠狠殴打过。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眸子,此刻布满了浑浊的血丝,目光时而涣散,时而凝聚成一点锐利而焦躁的寒芒,死死盯着御榻前跪伏在地、正急促禀报的期门军统领蒙毅(蒙恬之弟)和上林苑令。
蒙毅一身寒气未消的甲胄,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凝重:“…陛下,虎圈栅栏昨夜被群虎冲垮!豢养之虎十九头,尽数逃逸无踪!苑内西北角松柏林,发现王猛什十人巡逻队残骸,尽遭猛兽撕噬,肢体不全,惨不忍睹!观其爪痕齿印,皆为猛虎所为!且…不止一头!”
上林苑令更是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带着哭腔:“启…启禀陛下…苑内…苑内豢养的梅花鹿群…昨日清点…又…又少了三十余头!只在雪地里找到些零碎骸骨和虎踪…还…还有苑西猎户村…昨夜…昨夜遭袭!两户人家,男女老幼十一口…尽…尽数被拖走吞食…只…只留下满屋血迹和…和几根孩童的断指…” 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猛虎食人…同类相残…冲击栅栏…” 嬴政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白虎皮那光滑冰冷的毛皮。那斑斓的虎纹在他指尖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冰冷而暴戾的触感。他的眼神空洞地投向窗外依旧飘着雪花的铅灰色天空,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腾起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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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浪沙呼啸的铁椎…
东郡陨石上那七个狰狞如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