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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沉甸甸、沾满血污的黄金印高高举起!冰冷的黄金在帐内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帐外,百名狼骑如同得到了最终指令,齐刷刷翻身下马!对着金帐入口、对着那手持金印的身影,轰然跪倒!冰冷的铁甲撞击冻土,发出沉闷的巨响!
“撑犁孤涂(天之子)!”
“撑犁孤涂!”
“撑犁孤涂——!!!”
山呼海啸般的拥戴声,如同狂暴的雷霆,瞬间撕裂了阴山北麓的朔风与死寂!宣告着匈奴草原……新一代狼王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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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章台殿。
巨大的北疆边防沙盘占据了殿内大半空间。沙盘以精细的陶土和染色的细沙堆砌,清晰地展现着陇西、北地、上郡、九原直至辽东的万里长城防线。每一座关隘、烽燧、戍堡,都用微缩的陶制模型标示。代表秦军的玄色小旗密密麻麻插在防线之上,而长城之外广袤的草原上,则稀疏地插着代表匈奴各部的、不同颜色的狼头小旗,其中最大的一面黄金狼头旗,标注着“头曼单于庭”。
嬴政端坐于沙盘前。他未戴冕旒,只束着简单的玉冠,身披玄色暗龙纹大氅,内里是十二章纹常服。大氅的下摆随意地垂落在冰冷的地砖上。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在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阴山北麓那片被特意留白、标记着“头曼单于庭”的区域。
丞相李斯、廷尉蒙毅、以及刚刚被紧急召回的九原军主帅蒙恬,肃立沙盘两侧。殿内气氛凝重,四角的青铜冰鉴吞吐着白雾,却驱不散那股源自北疆的、无形的紧张。
“蒙恬,”嬴政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寂静,“头曼老儿,近来可有异动?那东胡索要千里马与阏氏之辱,他便这般……忍了?”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边缘,发出笃笃的轻响。
蒙恬一身戎装未卸,风尘仆仆,闻言立刻躬身,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回陛下,据探马及归降胡人禀报,头曼单于年迈昏聩,沉溺酒色,确已不复当年之勇。其子冒顿,素有枭雄之姿,隐忍阴鸷,曾为质于月氏,后逃归。近闻其训练亲卫‘狼骑’,所用号令……颇为诡异,竟以……鸣镝为号!响箭所指,亲卫必集火而射,无有不中!其部虽小,然号令之严,杀伐之果决,远非头曼旧部可比!臣恐……”
“鸣镝为号?”嬴政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集火而射?无有不中?倒是个……狼崽子!”他的手指在代表“头曼单于庭”的黄金小旗旁重重一点,“此子,必成心腹大患!黑冰台!北疆秘报!”
殿门无声开启,一名身着玄色劲装、面覆黑巾、周身带着塞外寒气的黑冰台都尉快步而入,单膝跪地,声音因急切而略显沙哑:“禀陛下!北疆甲字三号‘夜鹞’(黑冰台秘探代号),拼死传回绝密血书!言……”他双手高举过头,捧着一块被鲜血浸透、边缘焦黑的羊皮!
嬴政瞳孔微缩。赵高立刻上前接过,颤抖着展开那染血的羊皮。借着沙盘旁巨大的青铜连枝灯的光芒,只见羊皮上,用烧焦的木炭混合着鲜血,仓促写就着几行扭曲狰狞的字迹:
“亥月初七……月夜……头曼金帐……鸣镝裂空……百箭齐发……单于……阏氏……诸王……皆……殁!冒顿……持金印……狼骑跪拜……‘撑犁孤涂’……新狼……已立……其志……不在……草原……速……备……战……”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个“战”字拖得极长,仿佛书写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羊皮边缘,还粘连着几根被烧焦的黑色羽毛——那是“夜鹞”传递密报时惯用的信鸽残羽!
“头曼……死了?!”李斯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
“冒顿弑父夺位?!”蒙毅按剑的手猛然收紧!
“百箭齐发……鸣镝为号……”蒙恬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凝重!
嬴政的身体,在看清羊皮上那染血字迹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随即,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他搭在沙盘边缘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色!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殿外的隆冬,而是来自那染血羊皮所揭示的、北疆草原上发生的血腥巨变!一个比昏聩老迈的头曼更加年轻、更加凶悍、更加狡诈、且拥有如此恐怖掌控力的新狼王诞生了!这对他刚刚在北方初步建立的防线,对帝国那尚未稳固的边疆,将是何等巨大的威胁!
“狼崽子……好一个……狼崽子!”嬴政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沙盘上那片代表“头曼单于庭”的区域,仿佛要穿透那微缩的模型,看到阴山北麓那顶被鲜血浸透的金帐,看到那个手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