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前锋主船已被张定边攻占!王将军战死!”
“报,中军三艘楼船火势失控,且船底多处被凿,正在下沉!”
“两翼阵型已乱,难以组织有效阵型,无法支援中军,正各自为战!”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前方作为箭头的先锋主船上,黑底金字的‘秦’字旗高高扬起,彻底击溃了扬州水师的战意。
扬州水师都督刘新杰站在剧烈摇晃的旗舰上,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内衫。他试图调后方船只上前稳住阵线,却发现命令根本无法有效传达。令旗在混乱的战场和弥漫的硝烟中难以辨认,传令小船更是被沉没的楼船所阻,寸步难行!
进退维谷!
看着秦军那滔天的气势和己方已然崩溃的阵型,他很清楚,再继续打下去,结果只有一个,全军覆没!他麾下这支扬州水师的家底,将彻底葬送在淮河之上。届时,不仅淮河控制权尽失,连扬州本土的水上防御也将形同虚设。
“都督!快做决断啊!再晚就来不及了!”身旁的副将焦急地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丝颤抖。
刘新杰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他看着不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缓缓下沉的楼船,听着那上面传来的凄厉惨叫,又看了看秦军主船上那面迎风招展的‘秦’字大纛,以及如同巨浪般涌来的秦军战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传...传令,”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令各队各自突围,向扬州方向撤退,能走多少走多少!”
撤退的命令以一种混乱的方式,在残存的扬州水师中传播开来。本来就士气低落的楚军听到命令,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纷纷调转船头,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片水域。
周瑜看着混乱的扬州水师,眼神冰冷,再次挥动令旗!
秦军的攻势,更加猛烈了!如同虎入羊群,他们尽情收割着溃逃的敌军,誓要将扬州水师彻底碾碎。
一个时辰后,淮河水面,硝烟仍未散尽,燃烧的船只残骸随处可见,河水被染成了浑浊的暗红色,漂浮着破碎的木板,旗帜和双方将士的遗体。
张定边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大步踏上秦军主船的甲板,将扬州水师先锋主将的首级重重掷于周瑜面前。
“大都督,末将幸不辱命!”他声如洪钟,带着胜利的豪迈,也带着一丝鏖战后的疲惫。
周瑜的目光在那颗头颅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静,既无欣喜,也无厌恶,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看向广阔而狼藉的战场,看着正在清点伤亡、打捞落水同袍的己方船队,俊朗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们赢了,”周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周围将领的耳中,“但代价不小。扬州水师久疏战阵,指挥僵化,各部协同更是混乱不堪,即便如此,我军依然付出颇多伤亡,才将其击溃。”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可惜,未能将其全歼于此,终究还是让他们遁走了。”他环视张定边等将领,沉声道,“即刻起,清理河道,修复战船。甘宁,率军沿淮河上下游弋,确保水道畅通无阻。”
“同时,将捷报送往朝廷与尉迟将军!淮河已是我大秦之内河,龙骧营后路无忧!”
“是!”众将轰然应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振奋。
此刻,淮阴城下,尸骸遍地,城墙被鲜血染成了暗褐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周军队的又一次猛攻被打退。如同潮水般的周军士卒,在丢下数百具尸体后,再次狼狈地退回大寨。城墙上雍州军将士们虽然成功守住了,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沈昊巡视着城墙,心情沉重。虽然成功击退数波进攻,但他们的损失同样触目惊心。箭矢、滚木礌石的消耗巨大,最麻烦的是兵员的减员。三千多的伤亡,对于总兵力三万的他们而言,已是伤筋动骨。
“将军,我们的箭矢最多还能坚持一日如此强度的防守了。”军需官低声汇报,脸色难看,“而且,伤员太多,我们随军医官不足......”
沈昊看着城外暂时休整、但显然在酝酿下一次进攻的周军大营,拳头紧紧握起。周军兵力占优,可以轮番进攻,而他们却得不到丝毫喘息。
“告诉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修补工事。”沈昊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派人去请城内的大夫前来,一定要保证伤兵们得到救治!”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喘息之际,东方地平线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
了望塔上的哨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将军!东...东方,大量的军队!是周军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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