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嗤”的一声划裂锦缎,险之又险!
“保护王爷!”
“大胆!”
身后众将又惊又怒,瞬间刀剑出鞘,一拥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侯景与朱温更是怒目圆瞪,厉声呵斥: “贱人!安敢行刺王爷!” “还不速速滚下车来跪拜求饶!否则立时将你连同这破车烧成灰烬!”两人语气凶狠,目光却瞥向霍无忌,暗示他不必留情,可直接用强。
霍无忌低头看了眼胸前破裂的衣襟,却不怒反笑,挥手止住躁动的众将:“无妨!都退下!” 他转向马车,朗声道:“夫人性子刚烈,不畏生死,本王佩服!然,事已至此,夫人以为,仅凭这区区车驾,真能护得自身周全吗?”
车内沉默片刻,终于传来一道清冷而决绝的声音,如冰珠落玉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乃项王之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欲相辱,唯死而已!”
话音未落,霍无忌脸色微变,急声道:“夫人且慢!难道你就不想再见到项羽了吗?”
说话间,他猛地抬手掀开了车帘!
首先撞入他眼帘的,是那双眼睛。
清澈如寒潭深映星子,明亮却蒙着深重哀愁,眼底蕴着不容折辱的倔强与刚烈。墨色华服更衬得她肤光胜雪,容颜孤高绝艳,宛若血火废墟中绽放的黑色雪莲。
然而,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正死死抵在她自己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剑锋已然入肉,一缕殷红的血丝正沿着冰冷的剑身缓缓滑落,触目惊心!
见到霍无忌靠近,她眼神一厉,急斥道:“站住!休再上前!”
霍无忌立刻止步,不敢再有丝毫动弹,连声道:“好!好!我不过去!千万别冲动!” 他放缓语气,试图安抚,“夫人,生命可贵,何必如此?你难道不想留着有用之身,他日与项羽重逢吗?”
虞姬眼神微微一颤,喃喃低语:“重逢……?” 随即她猛地惊醒,目光愈发锐利,“休要骗我!你不过是想以我为质,胁迫项王!好险恶的用心!”
“误会!天大的误会!”霍无忌连忙摆手解释,神色显得极为诚恳,“打仗是男人的事!本王虽非圣人,却也不屑于行此等下作之事,以妇孺相挟!霍无忌在此立誓,待此间战事一了,必派人护送夫人安然回到项羽身边!决不食言!”
虞姬闻言,紧握剑柄的手指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动摇,但警惕未消:“你……所言当真?”
“本王金口玉言,童叟无欺!”霍无忌趁热打铁,为安其心,转头喝道:“带项伯过来!”
项伯被推搡上前,早已面无人色。不待霍无忌多言,他便急忙开口,好言劝慰虞姬,言语间尽是贪生之念与对霍无忌“仁义”的夸大吹捧。
听着项伯的话,又见霍无忌似乎确无立即用强之意,虞姬紧绷的心神稍弛。她死死盯着霍无忌良久,最终,抵在颈间的短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放低了几分。
霍无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面上依旧温和,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伸出手:“夫人深明大义。请下车吧,本王以名誉担保,在此城中,绝无人敢惊扰夫人分毫。”
虞姬这才走下马车!众将只见这虞姬身着一袭略显素净的黑色深衣曲裾,虽因旅途奔波而微显褶皱,却依旧难掩其用料之精良与剪裁之得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窈窕轻盈的身段。她身形高挑,脖颈修长如天鹅,仪态端庄至极,即便身处敌营、环伺虎狼,每一步依然保持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风韵,仿佛并非沦落至此,而是即将步入一场宫廷盛宴。
当她完全抬起头,站稳身形时,整个院落仿佛为之一亮。
她的面容并非那种带有侵略性的、明艳逼人的艳丽,而是一种极致清丽、极致柔婉、恰到好处的绝色。肌肤细腻如玉,光滑无瑕,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眉不画而黛,细长舒扬,如同远山含翠,自然天成。唇不点而朱,小巧饱满,即便紧抿着,也自带一抹天然的嫣红,如同雪地里悄然绽放的红梅,惹人怜爱。
一头乌黑亮泽的青丝并未过多妆饰,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髻,斜插着一支式样古朴的玉簪,些许散落的发丝垂在颊边,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楚楚动人。她脸上未有过多表情,沉静如水,但那微蹙的眉尖和眼底深藏的哀戚,却像一首无声的悲歌,诉说着家国离乱、身世飘零之苦,非但不减其色,反而更添一种动人心魄的、令人想要守护怜惜的脆弱美感。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硝烟散尽后唯一纯净的遗存,是血色沙场上骤然绽放的一株空谷幽兰,与周围铁甲森寒、杀气未褪的环境格格不入,美得惊心动魄,又脆弱得让人屏息。
霍无忌纵然见惯了绝色,后宫之中不乏佳丽,此刻也不觉有些失神。他心中暗叹:“难怪…难怪那力能扛鼎、眼高于顶的西楚霸王,会独独对她倾心至此…此等女子,确非凡尘俗物。”
这一刻,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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