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陇西城的西城墙,早已是人间炼狱。
“轰!”
又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裹挟着死亡的呼啸,狠狠地撞在了城墙的豁口处。
本就摇摇欲坠的墙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轰然倒塌!
一个长达数丈的缺口,彻底洞开!
“城墙破了!!”
“金城军杀进来了!!”
绝望的嘶吼声,在血莲教守军中炸开。
透过弥漫的烟尘,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张张因为渴望功勋而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
金城军的士卒,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嗷嗷叫着,顺着缺口蜂拥而入!
他们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劈砍着眼前一切敢于阻拦之敌。
鲜血,如同不要钱的墨汁,肆意泼洒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上。
反观血莲教的守军,早已没了前几日的骄横。
三天,整整三天的神武大炮轰炸,早已将他们的意志消磨得一干二净。
如今大敌当前,内乱又起,他们哪里还有半点战心?
兵败如山倒!
一名金城军的校尉一刀劈翻面前的敌人,振臂高呼。
“将军有令!取敌将首级者,赏百金,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金城军士气愈发高昂,攻势如潮,势不可挡!
城楼之上,乔恕双目赤红,心急如焚。
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卷了刃,身上也挂了好几处彩,鲜血浸湿了衣甲。
可他顾不上这些。
他只知道,西城,快要守不住了!
“厉千秋呢?!”
“去找他的人还没回来吗?!”
乔恕一把抓住身边的副将,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西城若是丢了,整个陇西城都将门户大开!他厉千秋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就在此时,一道狼狈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上了城楼。
正是先前被他派出去寻找厉千秋的那名亲信。
乔恕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
“厉堂主呢?!”
“人请来了没有?”
“西城快撑不住了,快让他带白虎堂的精锐过来支援!”
乔恕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然而,那名亲信的反应,却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只见那亲信脸色煞白,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说啊!”
乔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给老子吞吞吐吐!”
眼看那亲信还是支支吾吾,暴怒的乔恕再也按捺不住,抬起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
“废物!”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那亲信被踹得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挣扎着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回……回大人的话,厉……厉堂主他……”
“他怎么了!是死了还是残了!快说!”
乔恕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亲信一咬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声喊道。
“厉堂主他……他反了!”
“他联合了一大批香主,正跟着少教主,朝着城主府杀过去了!”
“他们说……说要请教主大人退位!”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乔恕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城下震天的喊杀声,同僚凄厉的惨叫声,仿佛都离他远去。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名亲信撕心裂肺的吼声。
“厉千秋……反了?”
“跟着少教主……请教主退位?”
乔恕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个消息,比西城门被攻破,比秦泽五万大军压境,带来的冲击力要大上千万倍!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血莲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作为教中砥柱的白虎堂堂主,厉千秋,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从背后捅自己人一刀?!
这简直是疯了!
乔恕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扶住身旁的墙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那名亲信连连叩首,额头都磕出了血。
“千真万确啊大人!”
“小的亲眼所见!少教主府前人山人海,十几位香主都在,他们举着‘清君侧’的旗号,浩浩荡荡杀向城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