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滔天战意,仿佛被厚重的城墙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城内,死寂一片。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犬吠声都听不到半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压抑。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无人的长街上。
他身法矫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显然是内家高手。
此人,正是血莲教白虎堂堂主——厉千秋。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少教主楚胜天的府邸。
一路上,他敏锐地察觉到,往日里那些或明或暗监视着少教主府的眼线,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千秋心中冷笑。
看来,楚歌为了冲击那个虚无缥缈的境界,当真是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抽调回了城主府,为他护法。
这,既是他的自信,也将是他的死穴!
府邸门前,没有守卫。
厉千秋熟门熟路地从侧墙翻入,径直来到后院一处假山旁。
按照约定的暗号,三长两短,轻轻叩击。
“轰隆……”
假山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道微弱的烛光,从洞内深处摇曳而出。
厉千-秋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密道不长,尽头是一间布置简单的石室。
石室正中,一人端坐于石凳之上,正静静地擦拭着一柄长剑。
正是血莲教少教主,楚胜天。
听到脚步声,楚胜天并未抬头,手中擦拭的动作也未曾停下。
他似乎,早已料到厉千秋会来。
厉千秋的目光落在楚胜天身上,瞳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
数日不见,这位昔日里略显稚嫩,凡事都活在父亲阴影下的少教主,变了。
他的眉宇间,褪去了青涩,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狠厉。
那是一种,将自己的命运彻底押上赌桌后,才会有的决绝。
厉千秋心中暗凛,不敢再有丝毫小觑之心。
他对着楚胜天一抱拳,声音压得极低。
“少教主。”
“秦都尉来信了。”
楚胜天擦拭长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下,亮得惊人。
“说。”
只有一个字,简洁,有力。
“明日拂晓,金城军将发动总攻。”
厉千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明日,也将是我们……举旗清君侧,反对你父亲独裁统治的日子!”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他们即将进行的是一项何等神圣伟大的事业。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听到这个足以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消息,楚胜天脸上没有半点激动。
他只是将擦拭干净的长剑缓缓归鞘,动作一丝不苟,仿佛一位即将登台的剑客。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静静地看着厉千秋。
那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让厉千秋心中莫名一突。
“厉堂主。”
楚胜天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现在正在闭关,冲刺武道宗师之境,对吧?”
此言一出,石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数分!
厉千秋心中猛地一跳,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细缝!
他死死地盯着楚胜天,周身内力开始暗暗涌动。
“怎么?”
“少教主这是……打算反悔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以为,楚胜天是听闻楚歌有可能突破成为武道宗师,心中畏惧,萌生退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变数都是致命的!
若是楚胜天反水,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那他和秦泽布下的这盘棋,将满盘皆输!
自己,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厉千秋那毫不掩饰的杀气,楚胜天的脸上,却忽然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自嘲,有疯狂,更有无尽的冰冷。
“反悔?”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楚胜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厉千秋面前,那双明亮的眸子,与厉千秋森然的目光对视。
“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走出这间密室,我活不过半个时辰。”
“我现在跑去向我那亲爱的父亲大人告密,揭发你,也揭发我自己……”
楚胜天咧开嘴,笑容越发灿烂。
“他或许会看在我‘迷途知返’的份上,饶我一命。”
“但从此以后,我这个少教主之位,也就坐到头了。”
“一个与外敌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