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徐晃分令诸将安营扎寨,或叫领一部兵马提防黄忠趁着大军立足未稳之际偷袭。
诸将皆有任命,曹洪、徐晃二人则安坐大帐之中,商议军机大事。
徐晃摘下铁盔,置于案上,摇头道:
“黄忠虽老却勇,若要取胜,恐怕不易。”
兵器架旁,曹洪将卸下的华美宝甲挂于木架之上。
“老贼年逾七旬,竟还有此勇力,不敢想其壮年之时,是何等猛将。”
言罢,又摘下鎏金铁盔,将绣着金丝边的护腕扯开,行至主位坐下,问道:
“公明兄可有胜算?”
徐晃闻言,摇头道:“不曾交战,犹未可知也。”
言罢,反问道:“子廉兄有几分胜算?”
曹洪自案上拾起一方镶金美玉,于手中把玩,摇头道:
“曹某凭亿近人,从不争勇斗狠,若无十成把握,某绝不与那老贼交战。”
二人一时沉默。
帐外忽有侍卫唱名,曹植掀帘而入。
“二位将军,有礼。”
“见过公子。”
徐晃起身,抱拳行礼,曹洪却端坐主位,随手指了指胡床,言道:
“三公子请坐。”
曹植微微抱拳,行至右列首位坐下,徐晃却不在左侧安坐,不动声色坐在曹植下首。
“将军不必如此拘礼。”
徐晃闻言,正色道:“末将非敬大王之子,乃敬公子监军之职也。”
曹植闻言一愣,微笑颔首。
曹洪在主位,见二人客套完毕,便开口问道:
“三公子有何要事?”
曹植道:“植初入军中,不通战阵,心中有一疑惑,敢请将军指教。”
曹洪闻言,与徐晃对视一眼,伸手作请:“不敢,公子但说无妨。”
曹植问道:“二位将军今领十万之众,聚大兵于城下,那黄忠只领数百人迎战,将军为何不挥军掩杀,以众击寡?”
此言一出,曹、徐二人皆沉默不言。
曹植不明其意,正欲再问,却忽见曹洪笑道:“公明将军久经战阵,便请徐公明为公子解惑罢。”
徐晃闻言,面色一僵,但见曹植已转头看向自己,只好微微抱拳,正色道:
“三公子,我军虽众,然连日行军,士卒已疲。
今日城下搦战,不过是以攻代守,使我大军立寨扎营。
黄忠乃是宿将,虽只领五百人出城营寨,然其军阵严整,背靠沟渠,上有城墙守军为依托,我军若贸然上抢,敌可以严密阵型迅速回城,再以城头弓弩相拒之,我军恐折损不少,不能建功。”
曹植闻言,不解道:“那黄忠五百人撤回城中时,我军何不能趁机抢夺城门?”
徐晃斟酌一番,答曰:“先前两军对阵,各自射住阵脚,凡一百二十余步。
敌军列四排线阵,沟渠十步,又添十步及墙,合计不足百五十步。
其墙高约莫四丈,若守军以硬弓强弩,居高而射,足可及我军阵前...”
曹植听的不耐,抬手打断,问道:“植所惑者,乃为趁敌军撤回城中之时,抢夺城门,将军为何不直言相告?”
徐晃闻言,语气一滞。
我咋给你说?你啥都不懂,我跟你说的着吗?
曹家人就这么欺负我们外姓臣子是吧!
心中有怨,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公子容禀,若方才对阵之时,抢夺城门,恐不及奔至城下,便已死伤数百,且失军心,乃下策也。”
这话说的比较直白,曹植听懂了,但也听的不舒服了。
“公明将军可曾有过抢夺城门之举?”
徐晃岂能不知晓曹植何意,只是再来回答,恐起争执,遂朝着主位上的曹洪求助。
曹洪见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公子,公明久随大王征战,不可失礼。”
曹植不置可否。
曹洪又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我等初至,营寨未筑,立足未稳,不知敌军虚实,贸然去夺城门,实非明智之举。
黄忠久经沙场,既率军出城迎战,岂能不做安排?
倘若在城门中暗布陷阱,我军夺门岂不是正中其下怀。”
曹植闻言,反问道:“我等十万大兵,岂惧区区陷阱?大军一拥而上,便是那数丈高的城墙也可摧之,岂夺不了一小小城门?”
曹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答反问:“死伤若何?”
曹植嗤笑道:“便有些许伤亡,于十万之众,不过九牛一毛,有何妨碍?”
曹洪闻言,大笑数声,慨然曰:“公子以为,士卒为草芥乎?”
曹植不答。
“兵者,生死存亡之事也。
我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