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深秋,潮湿的江风更加的凛冽,吹在赵云的脖颈下,如寒冰利刃般冰冷。
周不疑一撒手,那面被他抓住的角旗,又顺着西北风从山坡上往东南方向飘了出去。
“嗯……”
赵云似有所悟,看着江上已经铺开的数里连环铁索船,喃喃低语道:
“虽然战船多是木材,但西北风盛行,料江东也不会有所作为……”
周不疑忽然转头问道:
“子龙,我军中的箭矢,可充足么?”
赵云心中的疑云消散,顿感轻松了许多,笑着答道:
“自先生自立江夏以来,除了偷袭周瑜的长沙和两次紫竹岭之战稍有动兵外,其余的多是作壁上观。”
“咱们的箭矢极其充足,用之不尽!”
周不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道:
“传令下去,多准备火箭硬弩。”
“数日之后,必有大雾锁住江面,若有敌人来攻,可用火箭射之,不必出战!”
赵云应诺一声,转身离开,但心中却在纳闷:
“先生难道还可预知风雷云雨雾电等天道之物?”
“他怎么知道,数日之后会有大雾锁住江面,又怎么敢确定江东会趁着大雾锁江来攻我江夏?”
“先生顿悟仙机,参透天地阴阳,或许真能知晓神识万物!”
赵云心中对周不疑愈发的敬佩,下去传令驻守江边的兵马,多准备火箭,加强对江面的监控和侦查。
周不疑站在山坡上,远眺着鄱阳湖的方向,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就是东南风起之日!”
“尚香,你既为我大乾皇后,当可以履险如夷,善保自身。”
“十天之后,我会接你回归江夏!”
……
“娘!”
“娘!”
“我娘呢?”
孙尚香从江边下车战船,骑上马一口气到了吴候宫。
也不管守门的校尉阻拦,一掌推开宫门,边往里跑着边高声呼喊。
月余不见,吴候宫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只是深秋时节,原本的青枝绿叶逐渐开始枯黄,偶尔有几片落叶凋零,随风卷着满地翻滚。
显出几分苍凉和萧条。
孙尚香顾不了很多,身形穿梭过几道院子,来到后院。
那里是母亲吴国太的寝宫,当初国太夫人没返回吴郡的时候,就和她一起住在这里。
“娘!”
“娘……”
孙尚香呼喊着,刚要踏上台阶,猛抬头!
只见一个魁梧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台阶上,含笑看着她!
“尚香,你终于回来了!”
孙权一身玄衣,腰悬大剑,虬髯竖起,冷笑着说道。
孙尚香面色冰冷,强行稳住心神,用手往耳后撩了下散开的青丝,漠然问道:
“我娘呢?”
“我是来看我娘的!”
孙权淡淡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
“君为臣纲,三纲之首。”
“你我既是兄妹,又是君臣,你不先来拜见君主,岂不是乱了礼法?”
呸!
孙尚香粉面气的通红,使劲往台阶上啐了一口,咬着牙仰头怒视着孙权:
“你把我先许刘备,后嫁曹植,那个时候,我和你的兄妹之情就已经断了!”
“现在我是大乾皇后,你不过一介诸侯,到底谁是君谁是臣?”
孙权哈哈大笑,手抚大剑的剑柄:
“君君臣臣,我不跟你争辩,但现在你马上会成为我阶下之囚,刀下之鬼!”
瞥眼间,不远处的树后,转出周泰和所部五百刀斧手!
“你……”
“你骗了我!”
孙尚香看到有备而来的孙权,顿时恍然大悟!
孙权得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在吴郡安居,一切安然无恙。”
“但我若不说母亲病重,你这个江东的叛逆,又怎么会轻易的落入我的掌心?”
他扬起手掌凌空晃了晃,随即攥成了拳头!
“我若不把你留在江东,又怎么能激的周不疑冲冠一怒为红颜?”
孙尚香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如万丈深渊一脚蹬空。
她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着院中的一棵大树站稳了身形。
后背的罗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孙权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缓步下了台阶,到了孙尚香的面前,露出奸邪的笑容:
“你一定想说,我不是最怕周不疑,怎么会一反常态要逼着周不疑攻我江夏?”
“哈哈哈!”
“那我就告诉你!”
孙权的目光,始终不离孙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