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的意思,是诱骗尚香郡主来江东,然后扣为人质,逼迫周不疑来攻?”
“这样做的话,未免太过……”
“非君子所为了吧?”
陆逊大笑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何来君子和小人之分?”
“唯有灭了周不疑,我江东才能纵横四海,一统天下!”
鲁肃勉强点了点头。
陆逊行事果决,得策辄行。
立刻返回书案前,提笔在手,写成一封书信。
他将书信折起,递在了鲁肃的面前:
“我军中事务繁忙,无暇返回柴桑。”
“就请子敬兄拿着我的书信回柴桑面见主公,陈述此事。”
鲁肃伸手接过书信,纳入怀中。
一直等到出了鄱阳湖水寨,鲁肃抬头回望着寨门大旗上斗大的“陆”字迎风飘扬,不禁感慨道:
“一月之前,还是周瑜在这里执掌三军。”
“可现在他却已经长眠于地下……”
“倘若周瑜还在的话,似这种挟持人质的事情,他断然不屑为之!”
想到周瑜的坦荡磊落的人格,鲁肃忽然心中一动:
“吴侯和周郎相交十多年,犹若兄弟。”
“他们两个,互相认可,互相佩服。若此事连周郎都不屑为之,不知道吴侯会不会拒绝呢?”
想到这里,鲁肃的心中,竟突然泛起了好奇之心。
恨不得立刻赶回柴桑,面见孙权禀报此事。
“事情紧急,加快速度!”
鲁肃站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大声催促道。
喏!
负责驾船的几名江东水兵,扯满了风帆。
小船像离弦之箭一般,鼓起风帆,顺着江水向下游冲去。
……
鲁肃抵达柴桑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驾!”
鲁肃弃舟登岸,一人一骑飞驰在铺满月色的大街上。
“事态紧急,请子敬兄从速面见主公,禀报此事,并尽快落实成行。”
“我在鄱阳,翘首以待!”
想起临行之时陆逊的嘱托,鲁肃只在自己的府门前逗留了几秒钟,便拍马往吴侯宫方向继续前行。
“吁!”
勒住战马,鲁肃抬头望去。
万籁俱寂,黑黝黝的宫殿,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
鲁肃翻身下马,摸了摸怀中。陆逊写给吴侯的那封书信,向迎面跑过来的守门校尉说道:
“鲁肃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立刻求见吴侯,烦劳通传一声!”
鲁肃乃是孙权最器重的臣子,平常的时候就经常深夜招他入宫议事,所以守门的校尉并不陌生。
但这一次,那名校尉却面露为难之色:
“鲁大人,好巧不巧,今日吴侯不知因为何事大发雷霆,下午还。连续杖责了几十名宫人呢!”
“这深更半夜的,小人若去通传,万一搅了君侯的清梦,可吃罪不起啊…”
“还请大人等天亮之后再来,如何?”
鲁肃急的满头大汗,从怀里摸出那封陆逊的书信,擎在手里说道:
“我奉了大都督之命,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吴侯,怎能等到天亮?”
“你们只管进去通传,君侯要责怪的话,自有我来一体承担!”
“搅扰君侯休息,最多一顿杖责,可若是误了军机大事,你们的项上人头难保!”
“快去通传!”
鲁肃本是个性情敦厚温和之人,可这时候时间紧迫,也顾不了那么多,一顿软硬兼施连劝带吓唬。
这两名守门校尉或许是被孙权杖责宫人的场面给吓怕了,不论鲁肃怎么解释,始终不敢进去通传。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鲁肃一只手捏着书信,挥出另一拳!
砰!
砰!
噗通!
噗通!
两名校尉一声闷哼,晕倒在地上。
鲁肃和曹营的程昱一样,都是上阵可征战,提笔可安民的文武双全之人。
所以见讲理讲不通,情急之下只好略动拳脚了。
“咦?”
“我的拳劲有这么刚猛么?”
“顾不得了,先去面见主公!”
鲁肃看着两名昏厥在地的校尉,又摸了摸拳头,随即转身往内宫走去。
等鲁肃的身影消失不见,其中一名校尉躺在地上偷偷睁开了眼瞄了瞄:
“行了!”
“这下既不用承担冲撞君侯之罪,更不会耽误军机大事了!”
两人一骨碌身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咧嘴笑了起来。
…
吴侯宫内。
“不识好歹!”
“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