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光芒比现代LEd灯温暖。”他轻声对林婉儿说,“更像...更像大明宫灯的那种暖黄。”
正说着,书院的扫地老匠人注意到他们,蹒跚走来。老人已在书院工作四十余年,见证了这里从荒废到重生的全过程。
“苏教授,林教授,你们也来看新灯笼啊?”老匠人笑着打招呼。苏明远虽年轻,但因对传统文化的研究精深,已被书院聘为客座教授。
“李师傅,您亲眼见到那位送灯的老人了吗?”苏明远急切地问。
老匠人点头:“昨夜子时,我听见门外有动静,开门就见一位戴斗笠的老者站在梯子上挂这盏灯。我问他做什么,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说了句‘物归原主’,就转身离去。怪的是,我眨眼功夫,他就不见踪影了。”
“物归原主...”苏明远重复着这句话,心跳莫名加速。
“纸条能给我们看看吗?”林婉儿问。
老匠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小心地取出里面的纸条。宣纸质地上,墨迹遒劲有力:
文明如灯,代代添油
苏明远看到字迹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这笔法...这分明是他当年在翰林院时最推崇的“台阁体”,且与他的恩师、礼部尚书徐阶的笔迹极为相似!
“您还记得那老者的模样吗?”他强压内心激动问道。
老匠人努力回忆:“说来奇怪,他戴着斗笠,面貌看不真切,但感觉年纪不小了。最特别的是他的手——右手拇指有块明显的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苏明远踉跄后退一步,被林婉儿及时扶住。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明远,你想到什么了?”林婉儿担忧地问。
苏明远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盏灯笼,眼中已有泪光闪烁:“徐师...我的恩师徐阶...右手拇指就有一块月牙形疤痕。那是他年轻时雕刻灯架不慎被刻刀所伤留下的。”
林婉儿震惊不已:“你是说...”
苏明远摇头又点头,矛盾不已:“徐师距今五百余年,怎可能现身送灯?可是那笔迹,那疤痕...”
他忽然想起什么,仔细察看灯笼内部。在灯座隐蔽处,果然找到一行极小刻字:
嘉靖万年 匠人徐
苏明远的手指抚过那些刻字,颤抖不已。这确是他恩师的刻字风格!当年徐阶每制一器,必在隐蔽处刻此六字,取“大明江山万世永固”之意。
“明远,你看这里。”林婉儿指向灯芯处。
灯芯并非现代常见的LEd或普通蜡烛,而是一种特殊的晶体材料,散发出温暖如阳光的光芒。最令人惊奇的是,光芒中似乎有细微的金色粒子缓缓流动,如同活物。
“这是何物?”苏明远困惑不已,“我从未见过此种材质。”
老匠人忽然插话:“那老者还说了一句话,我当时没明白意思。他说‘双生魂印,文明长明’。”
就在这时,苏明远感到胸前的象牙牌突然微微发热。他取出一看,只见上面的云雷纹路竟与灯笼上的纹路同步闪烁着柔和金光。
围观人群中也响起阵阵惊呼。那些佩戴着云雷纹饰品的人发现,他们的饰品同样在发光响应。更奇妙的是,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种莫名的连接感,仿佛通过这光芒与无数时空之外的陌生人建立了某种精神纽带。
苏明远闭上双眼,感受着象牙牌传来的温暖。恍惚间,他似乎听到遥远时空中传来的声音——工匠雕琢器物的敲击声,学童诵读诗书的朗朗声,母亲哼唱童谣的温柔声...无数文明的声音交织成绚丽的交响。
当他睁开眼,发现林婉儿正注视着他,眼中同样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你也听到了?”她轻声问。
苏明远点头,泪水终于滑落:“这是我毕生所求...文明的回声。”
就在这时,全球各地的守护站传来更多消息。那些云雷纹礼物不仅外观精美,更拥有难以解释的特性:巴黎的琉璃灯在夜晚会自动亮起,指引迷路的旅人;东京的八音盒会在听众最需要安慰时播放恰到好处的乐曲;非洲的陶罐中的清水似乎有治愈功效...
而这些礼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在特定时刻会显现出“文明如灯,代代添油”的字样,以及一个细微的云雷纹印记。
夜幕降临时,苏明远和林婉儿回到京郊小院。电视正在报道全球各地发生的奇妙事件,科学家无法解释,只能暂且称之为“双生魂印记”现象。
“双生魂...”苏明远沉吟道,“或许是指文明的两个面向——传统与创新,它们如双生子般相辅相成。”
林婉儿接过他手中的象牙牌,轻轻摩挲:“也可能是说,每个文明守护者都有双生灵魂,跨越时空相互呼应。”
窗外,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