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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几句话，”苏明远忽然对司仪说，“可以吗？”
司仪略显惊讶，这是流程之外的，但看到苏明远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苏明远转向镜头，深吸一口气，用那带着古韵却已然适应现代的语调开口：
“诸位，”他顿了顿，“在我来的时代，我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那时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尽在于此。直到我来到这个时代，遇到了...”他看向林婉儿，眼中满是柔情，“遇到了真爱，遇到了新的可能。”
全场静默，只有无人机变换造型的轻微嗡鸣。
“我曾以为我是失去了根系的浮萍，无依无靠。但今夜，我看到云雷纹连接古今‘爱’字，看到全球祝福汇聚于此，我才明白：文明从来不是固守不变，也不是全盘革新，而是如江河奔流，不断汇聚支流，终成大海。”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感谢这个时代，容我这样一个‘古人’；感谢传统文化，给我根基；感谢创新精神，给我翅膀。最感谢的，”他转向林婉儿，“是你，让我明白爱能超越时空。”
林婉儿泪如雨下，不顾妆容，紧紧抱住了他。
直播弹幕有瞬间的稀少，随即爆发式增长：
“哭了，这才是文化自信”
“古今交融，传统创新，这就是最好的中华文化”
“突然理解了什么叫‘文明的火种’”
仪式结束后，两人回到临时准备间。苏明远依然有些激动，手指微微发抖。林婉儿递给他一杯水，眼中满是理解与爱意。
“我没跟你说就说了那些话，抱歉。”苏明远道。
林婉儿摇头：“你说的很好，比我写的任何台词都好。”
苏明远轻轻握住她的手：“婉儿，你知道我最初到这个时代时，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是陌生的科技，不是快节奏的生活，而是...我怕我会忘记。忘记我来自哪里，忘记那些已经被时间湮没的细节，忘记那些只有我知道的、关于一个时代的记忆。”
他望向窗外，无人机已经散去，夜空重回宁静：“但今晚我明白了，记忆不是用来紧紧攥在手心的，而是应该像种子一样撒出去，让它在新的土壤里生长。传统文化不是摆在博物馆里的古董，而是活在当代人生活中的活水。”
林婉儿点头：“所以你接受了这样的婚礼形式？一开始你还很犹豫。”
“是啊，”苏明远微笑，“我以为婚礼就当遵循古礼，六礼齐备，凤冠霞帔，拜天地祖先。没想到...”
“没想到还可以有AR技术、无人机和全球直播？”林婉儿接话，眼中闪着调皮的光。
“没想到爱可以有如此多的表达方式，”苏明远纠正道，眼神温柔，“古今皆然。”
这时，工作人员敲门进来：“苏老师，林老师，有个特别的礼物，你们一定要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控制室。屏幕上显示出一段刚刚上传的视频——世界各地的粉丝们自发组织，用各自的方式为他们送上祝福。
有英国小学生用中文唱《关雎》；有美国华人街的舞龙舞狮；有法国设计师设计的融合中西元素的婚服草图；更有来自台湾的一系列传统工艺照片，其中一张让苏明远屏住了呼吸——那是一位老人手持刻刀，在木箱上细致地雕刻着云雷纹。
视频最后，出现了一行字：“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祝福苏先生林女士，古今同心，文明同行。”
苏明远久久无言。他想起那位台湾网友的留言，想起奶奶的嫁妆木箱上的云雷纹。一种强烈的共鸣感击中了他——原来无论相隔多远，无论经历多少变迁，有些文化的印记就像基因一样，代代相传。
“我想去台湾看看，”他突然说，“去看看那些保存完好的传统文化，去见见那位网友的奶奶，去看看那些云雷纹。”
林婉儿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化为理解的笑容：“好，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去。还可以拍成纪录片，让更多人看到两岸共同的文化脉络。”
直播结束后，两人终于独处。苏明远小心地为林婉儿卸下凤冠，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疼吗？”他问，手指轻轻按摩她被凤冠压红的额头。
“有点，但值得。”林婉儿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体贴，“今天的婚礼，会被记住很久很久。不是因为它华丽，而是因为它有意义。”
苏明远点头：“我曾经以为，我穿越千年来到这里，是一种惩罚或是意外。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一种使命。让我成为连接古今的桥梁，连接两岸的纽带。”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柔软：“也是让我遇见你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