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只是轻轻将护符和便签收回锦袋,仔细系好口,放入待发的包裹堆里。那里,成百上千个相同的锦袋堆叠着,等待着去往四面八方。
几天后的深夜,书房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自动刷新着商品评价页面。苏明远端着已经冷掉的茶,无意识地瞥过。
一条最新跳出的带图评价吸引了他的目光。
照片拍得很精心,暖色的灯光下,那枚云雷纹护符躺在摊开的书页上,旁边的便签清晰可见。配文写着:“收到了!太惊喜了!本来担心机器参与会千篇一律,没想到仔细看,每道纹路的细节处理真的都有些微不一样!手工的味道果然无法替代!便签上的字也太用心了吧,感觉真的收到了一份穿越千年的祝福,独一无二!感动!”
下面迅速有了跟评:“是啊是啊!我的那枚纹路走向也和楼主的不太一样!”
“便签绝对是点睛之笔!匠心独运!”
“书院太用心了!活该你们火!”
“独一无二……”
苏明远盯着那四个字,像是第一次认识它们。指尖冰凉,久久停留在冰冷的茶杯壁上。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就着屏幕冰冷的光线。掌心里,空无一物,只有常年握刻刀留下的、细微的薄茧。但在那虚幻的光影下,他分明看到另一枚护符——那枚最初在破庙里,刻得歪歪扭扭、却耗尽了他所有恐惧与期盼的木牌,正静静地躺着。
耳边,是窗外现代都市永不停歇的、低沉的轰鸣背景音。可穿透这厚厚的玻璃窗,另一个声音尖利地撕破时空,呼啸而来——是那个雷雨夜,诏狱铁窗外,狂风裹挟着暴雨,抽打冰冷铁栏的噼啪声,以及……铁链拖过潮湿石地,那令人牙酸的、缓慢而沉重的摩擦声。
咔啦啦……咔啦啦……
永无止境。
他望着屏幕上那一片欢欣鼓舞的“独一无二”,望着那些盛赞“匠心”的文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巨大的荒诞感,如同深海暗流,无声无息地包裹上来,淹没了口鼻,扼住了呼吸。
那枚被他摩挲了无数遍、藏在贴身处的粗糙木牌,隔着衣料,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心口的位置,滚烫得像一块永远不会熄灭的炭火,烙进皮肉,烙进骨髓深处。
烫得他浑身一颤。
窗外的车流声,雨打铁窗声,粉丝的赞美声,前世锁链的拖曳声……所有声音扭曲缠绕,最终化作一片死寂的嗡鸣。
在这片震耳欲聋的死寂里,他一动不动,成了一尊被时光遗弃的、沉默的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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