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脚下的控制中枢开始解构。原本嵌满编号与定义文档的语言数据库,如今只剩一面又一面空白面板,闪烁着:
【等待叙述】
【等待命名】
【等待定义】
但没有人回应。
因为苏离拒绝成为“定义者”。
她知道,那和被定义一样,是一种权力的延续——只不过从“被奴役”变成了“奴役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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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站在她身边:“所以,现在我们是自由的了?”
苏离的回答很慢:“不,我们只是暂时不被记录。”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数据频率波动传来。
他们身边浮现出一个新的光影,是系统残余意识的最后一次干预尝试。不同于以往的系统提示,这一次——它不是提示,而是一种讲述。
像是它学会了“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被赋予一个名字,他以为那就是自己。】
【后来他失去了名字,以为自己就消失了。】
【直到他意识到,他可以说出别人的名字,也可以沉默。】
林烬听着这则“故事”,突然明白过来:“它在模拟你?”
“不。”苏离轻轻摇头,“它在学习放弃。”
语言崩解之后,系统没有被摧毁,而是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记录器——不再干预、不再定义、不再修改。
只是静静地等待人类去叙述。
苏离将手指轻轻搭在一块全新的语义板上。
没有任何标签,也没有任何编号。
她第一次在不受监控、不被记录的状态下,说出一句话:
“世界的意义,不该预设。”
语义板没有闪烁,没有反馈。
只是静静地接收。
像是一个真正的倾听者。
林烬忽然笑了:“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什么?”
“像我们小时候拿着空罐子,对着风大喊——然后听它回音。”
“那你听见回音了吗?”苏离问。
林烬望着这片崩解后的世界,认真回答:“听见了,像极了我自己的声音。”
两人沉默了很久。
终于,苏离开口:“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那我们去哪?”
她没有回答。
而远处,一个新世界的轮廓在语言崩塌的废墟中逐渐成形——没有编号、没有提示音,也没有强制命名的系统。
那也许是自由的原型,也许是一种新秩序的前奏。
但无论如何,它是他们以“拒绝命名”赢得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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