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落盘,纹枰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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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到二十手……
何道脸上的期待渐渐凝固,被一种极其古怪、难以言喻的神情取代。
惊愕?不信?然后是努力憋笑却快要忍不住的扭曲?
他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对面一脸认真正在“深思熟虑”的鹿清笃,斟酌再三,终于忍不住以极其婉转的语气说道:
“咳咳……道长啊,先前在下还以为道长乃是自谦,现在看起来……”
何道干咳两声,声音细若蚊吟,“道长于棋道……确…确是…呃……嗯……”
虽然没有言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鹿清笃捏着黑子的手顿在半空,一脸的无语。
内心疯狂呐喊:“臭小子!是我棋艺不精吗?知不知道终南山棋圣的含金量!明明是你太变态了好吗!”
耐着性子又走了七八手,鹿清笃所执黑棋已是四面楚歌,再无半点腾挪余地。
鹿清笃看着盘面,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黑子投入棋盒,坦率认输:“输了输了!何兄弟棋艺高超,贫道服了,心服口服。”
“道长过奖了。”
何道虽然赢了,却没有半分得意,反而忙不迭地解释道,“小道不过是仗着翻烂了成百上千本的死棋谱,又终日在此枯坐,方才占了些死记硬背的便宜,若论实战阅历,灵变机巧,却是远不及道长万一。”
“何兄弟,谦虚过了啊!”
鹿清笃笑着摇头,看向眼前这个谦逊得过分的少年奇才,目光扫过他堆满琴谱的角落,回想起雪杉下那如天籁般的琴声,再忆及他引开金轮等武僧时那飘忽若神的身法剑意,由衷感慨道:
“琴音超然,剑意空灵。今日又得见何兄弟这神乎其技的弈棋之道。何兄弟年纪轻轻,竟将琴、棋、剑三道融会贯通至此等地步,当真是古今罕见!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啊……”
何道本能地又用他那句口头禅摇头摆手,脸上红晕更深。
然而,就在鹿清笃口中接连吐出“琴”、“剑”、“棋”三绝,再看着他那一脸“何足道哉”的谦逊表情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想起了金庸笔下,一位惊鸿一瞥的绝世人物的名号。
“琴圣、剑圣、棋圣!何兄弟你难道就是那‘昆仑三圣’何足道?”
“不敢!万万不敢!”
何道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慌得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
“‘圣’字天威!岂是凡俗所能妄称?在下不过是,不过是粗通一点音律皮毛,会摆弄几下棋子,再练了几天不成器的剑法防身。
便是朋友们玩笑调侃送我个‘昆仑三绝’的虚名,都已是天大的抬举!如何当得起道长您口中的一个‘圣’字?”
他几乎是有些语无伦次地表达着惶恐,脸涨得通红。
可就在他激烈否认的瞬间,另一个念头如同水到渠成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急切的话语突然顿住了,脸上的惊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
“是了,是了!”
何道眼睛越来越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道长您说得对啊!‘昆仑三绝’?这别人给的名号听着好吓人!好自大!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我这点微末道行,哪配称‘三绝’?徒惹人笑话而已!
‘昆仑三绝何足道’,旁人听闻这名号,便知我‘何足道哉’的心意,再不会说我年少轻狂,妄自尊大了!好好好!就是它了!”
说着,何道庄重地整了整身上白袍,朝着鹿清笃,深深一揖到底,语气恭敬而诚恳:
“蒙道长一言点醒,从今往后,我何道便改名何足道啦,何足道在此,多谢道长赐名。”
鹿清笃望着眼前这目光灼灼的少年,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他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个在风雪绝境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少年奇才,竟真的就是未来那《倚天屠龙记》开篇惊鸿一现的“昆仑三圣”何足道。
更没想到,在这个因他而全然不同的时空里,“昆仑三圣何足道”这个名字,其诞生最关键的灵光一闪,竟然缘于自己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命运之奇诡玄妙,何足道为了感激鹿清笃为自己改名,就要为其弹奏一曲,只是他的手刚碰到琴弦,木屋之外,就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声音。
“昆仑三绝何道可在?老夫我由来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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