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到场的时间。往常这个时辰,议会大厦前会挤满请愿的矿工,今天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我摸出脖子上的银锁,锁扣在爆炸中震开了,里面掉出张字条,是母亲的笔迹,娟秀却有力:“煤巷的炸药,是欧文先祖留的后手,只为护佑,不为杀戮。他在密室的石壁后藏了机关,可断引信。”
风突然卷起地上的山楂叶,像无数只手在召唤。我望着议会的方向,那里静得可怕,没有爆炸声,只有朝阳的光穿透云层,洒在山楂林里,暖洋洋的,像母亲的怀抱。麦卡锡的断臂旁,放着把钳子——上面缠着半截解开的麻线,结心的活扣敞着,像个张开的怀抱。
科林……他成功了?
我踉跄着站起来,银锁在掌心发烫。这时,山楂林外传来马蹄声,不是格雷森的卫队那种沉重的铁蹄声,是轻快的,像信使的马。为首的人穿着便装,举着面山楂旗,旗面上的花沾着露水,像刚被血洗过,红得刺眼。
他们看见我,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在林里回荡:“大小姐,议会的议员们……都被救出来了。科林少爷说,让您去码头,他在船上等您。”
我望着码头的方向,那里的海面上,正飘着艘挂着山楂旗的船,帆是新换的,在阳光下泛着白。可科林明明……明明留在了密室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突然看清为首那人的脸——是威尔逊的副手,上个月还在格雷森的卫队里当差,脸上有颗黑痣,像颗没洗干净的煤渣。他的腰间,别着科林那把卷了口的短刀,刀柄上的山楂藤缠绳断了半截。而他身后的人,虽然穿着便装,站姿却带着军人的僵硬,手里都握着步枪,枪口隐隐对着我。
风卷起我的头发,缠在银锁上,像个解不开的结。我摸出怀里的铜哨,指尖在哨孔上悬着,不知道该吹响,还是该藏起来。那艘船上的,究竟是科林,还是另一个陷阱?老山楂树的裂缝里,突然滚出颗圆滚滚的山楂籽,停在我脚边,像在无声地指引。远处的船帆鼓了鼓,像是有人在招手,又像是在嘲笑我踏入了新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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