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铅云低垂,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片土地即将爆发的惨烈战斗。
幽州城头,守军严阵以待。
经历了连番血战和夜袭成功的鼓舞,将士们眼中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坚毅和决然,自信心也足了不少。
他们知道,城外那头饥饿的困兽,马上就要做最后一搏了。
苏康一身轻甲,立于北门城楼上,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远方死寂的北莽大营。
他能够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暴正在那里积聚。
“都准备好了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后阎武、吉果和穆林等人耳中。
“主子放心,弟兄们的刀都磨快了!轰天雷还剩两千三百余颗,炸药包四十五个,都分派到位了!”
阎武瓮声汇报着,眼中战意在熊熊燃烧。
“各处观察点都已就位。”
穆林简洁回应道。
苏康点了点头,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那把五连发燧发枪。
他特意留下了这些弹药,就是为了应对耶律雄鹰的最后一搏。
“呜——嗡——”
低沉而悲凉的牛角号声,如同丧钟般从北莽大营响起,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没有试探,也没有保留!
北莽大营辕门洞开,如同泄闸的洪水,数万面容枯槁、眼神却带着疯狂和绝望的北莽士兵,在各级将领的驱赶下,发出了最后的嘶吼,向着幽州城墙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耶律雄鹰的王旗,这一次赫然出现在了冲锋的队伍前方不远!
他要亲自督战,不胜则死!
“来了!”
城头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弓箭手!准备!放!”
“滚木礌石!准备!砸!”
……
刘书成和张魁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传统的守城手段。
杨国新也率领着他那五千京营兵,负责防守一段相对压力较小的城墙,虽然这些京营兵依旧有些慌乱,但在杨国新的弹压和求生本能下,也勉强支撑着,不断向下抛射箭矢和滚木。
箭矢、石头、滚木和热油如同雨点般落下,给冲锋的北莽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但这一次,北莽士兵仿佛忘记了生死,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攻势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云梯再次如同森林般架起,无数北莽士兵疯狂攀爬。
撞车在密集人潮的推动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防线,瞬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多处告急!
“苏先锋官!”
刘书成焦急地看向苏康。
苏康面色不变,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战场态势。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投入所有特殊武器,而是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等待着最佳时机。
“阎武!甲段城墙,云梯过于密集,连弩队上前,覆盖射击!轰天雷,酌情使用五颗,炸散其后继队伍!”
“是!”
“咻咻咻——!”
早已等待多时的连弩队立刻补上,密集的箭雨瞬间将几处即将被突破的垛口清空!
“轰隆隆!”
紧接着,五颗轰天雷在城墙下敌军后续队伍中炸开,有效阻止了敌人的增援!
“穆林!报告撞车位置!”
“北门偏西,第三架撞车,防护严密!”
“乙组,用一个炸药包,送它上路!”
“轰隆——!”
一声巨响,那架撞车连同周围的北莽士兵被炸得粉碎!
苏康精准地控制着弹药消耗。
他利用千里镜的观察优势,总是在防线最危急、敌军聚集度最高的时刻,才下令使用轰天雷或炸药包。
每一次使用,都必然取得显着战果,或是摧毁关键攻城器械,或是炸散敌军密集冲锋阵型,极大地缓解了守军压力。
耶律雄鹰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亲眼看着自己士兵用生命堆砌的攻势,在对方那种神出鬼没的打击下一次次被轻易瓦解掉。
“冲!都给本帅冲!后退者死!先登城头者,赏万金,封千户!”
耶律雄鹰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甚至亲自斩杀了两名畏缩不前的士兵。
他甚至策马前冲,试图更靠近前线以激励士气。
在重赏和死亡的威胁下,北莽大军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苏康看准时机,发现耶律雄鹰的王旗已经进入到一定的打击范围内!
“就是现在!”
苏康眼中寒光一闪,“阎武!看到那架最高的云梯车了吗?耶律雄鹰就在其后方!用两个炸药包,炸塌云梯,覆盖其帅旗区域!所有附近小队,集中三十颗轰天雷,覆盖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