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守城力量(刘书成、张魁部)在正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伤亡在所难免。
而苏康带来的“技术”和“精锐”,则如同润滑剂和强心针,通过精准的情报和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极大地提高了守城效率,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城下,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渠,但幽州城的旗帜,依然在硝烟中顽强地飘扬着,屹立不倒。
苏康站在城头,看着城外如同潮水般退去、又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北莽军队,眼神冷静如冰。
他知道,这只是消耗战的开始,耶律雄鹰的底牌还没有完全打出,他手中的力量,也必须用在最关键的刀刃上。
这场围绕孤城的攻防,因为苏康这只“蝴蝶”的闯入,风向正在悄然发生着微妙的改变。
鸣金响起,惨烈的攻城战终于暂告一段落,北莽军队如同退潮般撤回营地,只留下城墙上下满目疮痍和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压抑寂静。
然而,对于幽州城而言,战斗远未结束。
城墙上的厮杀停止了,另一场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战斗,却在城内各处临时设立的伤兵营中,激烈地展开。
哀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景象比城墙更为惨烈。
断臂残肢的士兵,中箭后伤口开始溃烂发脓的伤员……挤满了所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军中大夫和征召来的郎中人手严重不足,忙得脚不沾地,但面对如此多的重伤员和恶劣的卫生条件,他们往往也束手无策,很多伤兵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即将流逝。
“没救了……伤口开始溃烂,邪毒入体,高烧不退,准备后事吧……”
一个老郎中检查完一名腹部被划开、伤口已经发黑恶臭的士兵,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悯。
类似的场景在几个伤兵营中不断上演,绝望的气氛比城破之危更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苏康带着吉果和数十名武陵亲兵,来到了北门附近最大的一处伤兵营。
“刘大夫。”
苏康找到这里主要负责的一位军中老医官,“我这里有少许疗伤之物,或可一试。”
刘大夫累得眼窝深陷,看着苏康,有些疑惑:“苏大人,如今药材奇缺,不知您……”
苏康没有多加解释,挥手示意吉果他们打开随身携带的十几个木箱。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瓶瓶透明的液体,正是从武陵带来的消毒酒精。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苏康只拿出了总量的一小半,大约两百瓶左右。
“此物名为‘净疮液’。”
苏康拿起一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用于清洗伤口,可杀灭……呃,可驱除邪毒,防止伤口溃烂化脓。”
“净疮液?”
刘大夫和周围的郎中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透明液体,那刺鼻的气味让他们眉头直皱。
“真有如此神效?”
一个年轻郎中表示怀疑,“从未听闻有此物。”
“一试便知。”
苏康也不争辩,直接走到那名被老郎中判定“没救”的腹伤士兵面前。
他示意四名亲兵按住因高烧而意识模糊的士兵,亲自拿起一瓶酒精,用干净的棉布蘸取,小心翼翼地擦拭清洗士兵那已经发黑恶臭的伤口。
“呃啊——!”
酒精刚接触到腐烂的伤口,剧烈的刺痛就让这名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着。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连刘大夫都忍不住想阻止起来:“苏大人,这……”
但苏康面色不变,继续仔细地清洗,将脓血和腐肉尽量清理干净。
剧烈的刺痛过后,这名伤兵觉得伤口处反而传来一种奇异的清凉感,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似乎也淡了一些。
清洗完毕,苏康又让随行的、略懂包扎的亲兵,用消毒过后的针线缝合起来后,再用煮沸晾干的干净布条重新为士兵包扎好。
众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惊疑不定。
“每隔四个时辰,用此液清洗一次伤口,换一次药。能否活下来,看他的造化了。”
苏康对刘大夫说道。
刘大夫将信将疑,但还是安排人记下了。
接下来,苏康让吉果带人,将这些酒精分发给各伤兵营的医官,并简单讲解了使用方法——主要用于清洗创伤,尤其是那些已经出现感染迹象的伤口。
起初,医官和郎中还持保守态度,那刺鼻的气味和清洗时伤兵剧烈的反应,让他们不敢轻易用于重伤员,只在一些轻伤和中等伤势的士兵身上尝试。
然而,效果是惊人的!
那些用酒精清洗过伤口的士兵,虽然当时痛得龇牙咧嘴,但一两天后,伤口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