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阵的光芒勉强抵御着外围残余的毒瘴和可能存在的追兵,气氛压抑而沉重。大祭司眉头紧锁,正在为几名重伤的苗疆勇士疗伤。石铁牛依旧昏迷,但服用了苗疆秘药后,气息平稳了不少,只是胸膛的钥匙槽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
包不同坐在一个倒扣的木桶上,唉声叹气,拿着块破布使劲擦拭着他那串泡过沼泽水、沾满泥点的珍珠项链,嘴里念念叨叨:
“完了,全完了…沈老板和冷会计生死未卜,我这投资眼看就要血本无归…这串珠子品相都差了,肯定要贬值…早知道在皇陵就该多摸几件硬通货…”
一个年轻的苗疆勇士看不下去,嘟囔道:“包大哥,你都念叨半天了…沈大哥和冷姐姐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包不同眼睛一瞪,“吉人能用钱衡量吗?…呃,好像也能…但他们要是不回来,谁给我报销这趟的差旅费、精神损失费、装备磨损费?你看看我这衣服,都破成渔网了!还有我这把‘神匕’!”他掏出那把镶宝石的短匕,发现宝石有些松动,更是痛心疾首。
大祭司处理完伤员,走过来,神色凝重:“包小子,别再念叨你的生意经了。沈破云和冷丫头被卷入空间乱流,虽可能是去了潜龙渊,但吉凶难料。而我们这里的麻烦,还没结束。”
她看向沼泽深处:“萧天行…或者说控制他的那个东西,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需要血魂力量弥补损失,很可能会卷土重来。我们这里的蛊阵,挡不住他太久。”
包不同一听,顿时慌了:“那…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战略性转移?换个地方摆摊?我知道往南三百里有个黑风寨,山清水秀,易守难攻…”
大祭司摇头:“躲不是办法。我们必须知道沈破云他们的确切情况,甚至…要想办法联系上或者帮助他们。”
她目光落在包不同身上,上下打量,看得包不同心里发毛。
“婆、婆婆…您别这么看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大祭司突然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尤其是…从皇陵或者皇宫里带出来的,沾染了他们两人气息的物件?”
包不同一愣,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特、特别的东西?我就顺了…啊不是,捡了点小玩意儿…”他掏了半天,掏出几块碎银子、那半块监正司腰牌(已经融化变形)、几颗从药王谷顺来的普通药丸、还有…那柄导致皇陵兵俑苏醒的锈蚀古戟戟头。
“都是些破烂…”包不同有些不好意思。
大祭司的目光却猛地定格在那融化变形的腰牌和那锈蚀戟头上!
她一把抢过腰牌碎片,仔细感知,脸色微变:“这里面…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空间之力!还有沈破云的血气!”
她又拿起那锈蚀戟头,手指拂过上面的斑驳锈迹和暗沉血渍(不知是哪个倒霉兵俑的):“这上面…除了死寂的龙傀煞气,竟然也有一丝几乎消散的、来自葬龙剑的剑气印记!两者竟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包不同眨巴着眼:“所、所以呢?这俩破烂能卖多少钱?”
大祭司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有了!或许…真的可以!”
她立刻吩咐苗疆勇士:“快!取‘通灵蛊’、‘血引藤’、还有老身珍藏的那点‘空冥尘’来!”
很快,材料备齐。大祭司以蛇头杖在地面刻画出一个复杂的蛊阵,将融化腰牌和锈蚀戟头放在阵眼,口中念念有词,各种古怪材料被依次投入。
蛊阵亮起幽幽光芒,腰牌碎片中的空间之力和戟头上的剑气印记被强行激发,相互交织,又与蛊阵产生共鸣!
渐渐地,光芒在蛊阵上方形成了一片模糊的、水波般的镜面!
镜面中,隐约显现出惊鸿一瞥的景象:无尽的黑暗、巍峨如山的巨大暗金骸骨、一个身影正行走在断裂的石桥上…
正是潜龙渊内的景象!虽然极其不稳定,且听不到声音,但确确实实是沈破云所在的场景!
“成、成功了?!”包不同目瞪口呆,“这…这比江湖骗子的水晶球清晰多了啊!”
然而,好景不长。镜面中的景象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里面浮现出大量狂暴的、暗红色的能量流——正是龙翁提到的“龙煞”!
显然,沈破云遭遇了攻击!镜面变得雪花点点,眼看就要崩溃!
“不好!龙煞干扰太强!通道要断了!”大祭司惊呼,竭力维持蛊阵,嘴角溢出鲜血。
包不同急得抓耳挠腮,眼看这唯一的“监控”要没了,他下意识地一把抓起旁边石铁牛喝剩下的半碗药汤,嘴里喊着:“信号不好?砸两下试试!”说着就要把药碗往蛊阵上磕!
“蠢货!住手!”大祭司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砸下去,蛊阵非得爆炸不可!
但包不同手一滑,药碗没拿稳,直接脱手飞向蛊阵——然而里面泼洒出的药液,却意外地浇在了那锈蚀戟头上!
嗤——!
药液与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