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突兀,去得更是莫名其妙。
刹那间,荒芜的入口处,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一群目瞪口呆、恍如梦中的人类。
端木孟、端木蓉,以及其他几名劫后余生的端木家子弟,全都僵立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端木孟那张因受伤和紧张而紧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看了看魔头消失的方向,又猛地转头看向持剑而立、同样一脸错愕的柳如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戏剧性的一幕。
那位名叫端木蓉的女源师最先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双美眸瞪得溜圆,纤纤玉指掩住因惊吓而失色的嘴唇,发出了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柳……柳公子!你,你把那两个可怕的魔头给吓走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在寂静的荒野中格外清晰。
柳如山闻言,从愣神中惊醒。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手腕一翻,将流火剑收回剑鞘。体内奔腾的源力缓缓平复,但心中的疑惑却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向端木蓉,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更多的困惑:“端木姑娘莫要说笑。我柳如山只不过是一个初入四印的源师,修为尚浅,连自保都勉强,如何能吓退两只实力堪比五印巅峰的凶悍古魔?此事……着实蹊跷。”
端木孟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领队,此刻也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柳如山身边,目光依旧警惕地望着魔头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柳公子所言极是。”端木孟沉声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沙哑,“古魔凶残狡诈,绝不会无故退却。方才它们看你的眼神……很是奇怪,不像是畏惧,倒像是……确认了什么,或者说,忌惮着什么。”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许,是古魔渊深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惊天变故,才让它们如此毫不犹豫地仓皇撤走?比如,更强大的魔物召唤,或者……封印产生了什么异动?”
他无法理解古魔关于“天魔”的脑补,只能从更符合常理的方向去推测。
“不管怎样,”端木孟转过身,对着柳如山郑重地抱拳行礼,脸上满是感激之色,“魔头因何退走暂且不论,但若非柳公子及时伸出援手,拼死挡在我等身前,争取了这片刻喘息之机,我端木家此次恐怕在劫难逃。此恩,端木孟铭记于心!”
柳如山连忙侧身避开,拱手还礼:“端木兄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修行之人分内之事。”
【疗伤守夜,各怀心事】
道谢之后,端木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重伤的端木博。他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端木博身边,俯身仔细查探伤势,脸色愈发凝重。
“蓉儿,我来扶他起来,你把这颗‘清灵解毒丹’喂他服下。”端木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玄青、散发着淡淡清凉药香的丹药,小心翼翼地递给端木蓉。他自己则单膝跪地,动作极其轻柔地托起端木博的颈部和背部,让他能以一个更顺畅的姿势吞咽。
端木蓉接过丹药,指尖因后怕而微微颤抖。她跪坐在端木博另一侧,先用清水小心地湿润他干裂的嘴唇,然后才将丹药放入他口中,运起一丝柔和的源力,助其顺喉而下。看着她这位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族兄,此刻面色乌青,气息微弱,胸口那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处还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黑气,端木蓉的眼圈再次红了,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过她沾着尘土的脸颊,滴落在端木博的衣襟上。
柳如山则自觉地承担起了警戒的任务。他没有放松,反而将感知提升到了极限。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小心翼翼地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仔细感应着方圆数百丈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流火剑虽已归鞘,但他的右手始终虚按在剑柄之上,肌肉微微绷紧,随时可以爆发出雷霆一击。他可不相信古魔会如此好心,万一这是它们的诡计,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那后果不堪设想。荒野的夜晚,危机四伏,除了古魔,未必没有其他嗜血的妖兽或被魔气侵蚀的怪物。
夜色渐深,一轮残月挣扎着从浓厚的魔云缝隙中透出些许惨淡的光辉,勉强照亮这片死寂的大地。众人点起了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带来了一些暖意和光明,却也在地上投下了摇曳扭曲的影子,仿佛潜藏的鬼魅。
时间在寂静与等待中缓缓流逝。约莫半个时辰后,端木博服下的丹药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脸上那不祥的乌青色渐渐褪去,转为失血过多的苍白。原本急促而紊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显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沉沉睡去。
看到这一幕,端木孟和端木蓉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放松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端木孟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走到一直守在营地边缘的柳如山身旁,压低声音道:“柳公子,大恩不言谢。博弟伤势虽已稳定,但需要静养,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