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这破帐篷!”三金懊恼地抓乱了头发,
“怎么就搭不成我想要的样子!”他的脸上沾了几处泥污,衣袍也在忙碌中变得凌乱不堪。
柳如山见状不禁莞尔,却没有出言嘲笑。他默默拾起锤子,手臂肌肉微微隆起,每一锤都精准地落在合适的位置。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标准的三角帐篷就稳稳地立在了草地上,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这个给你睡吧,我再搭一个。”柳如山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金转头看去,不禁啧啧称奇:“柳兄果然什么都会啊!”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但很快又被不服输的神色取代,“那我来点火,再去四周做一些警示措施。”
柳如山微微颔首,俯身整理那些被三金弄乱的帐篷部件。他的动作流畅而高效,没有丝毫多余。
另一边,三金翻手取出一堆干柴,仔细地在地上交叉堆叠成三层。
最底层是粗壮的树枝,中间是细一些的柴火,最上面则铺着一层干燥的松针和枯叶。他双指并拢,轻喝一声:“呼!”
一道明黄色的火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火焰不同于凡火,其中隐约可见细密的源气纹路在流转。
干柴立即熊熊燃烧起来,跃动的火舌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在二人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一些潜伏在暗处的源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惊扰,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渐渐退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接着,三金走到营地十丈开外,开始绕圈而行。他的步伐看似随意,实则暗合某种阵法轨迹。每隔数丈,他就俯身插下一根黑漆漆的铁柱。
那些铁柱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待他回到营地时,柳如山已经搭好了另一个帐篷,甚至还在帐篷四周挖好了排水沟渠。
“这些只是普通的精铁,”三金不无得意地指着那些铁柱说道,“但是我在上面倾注了一丝心神之力。”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到柳如山投来询问的目光,才继续说下去:“若是有其他人或者源兽闯入,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柳如山认真地点点头,火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动:“厉害!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他的称赞让三金忍不住扬起下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夜幕完全笼罩了平原,银河如练横亘天际。二人围坐在篝火旁,跳动的火焰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偶尔传来源兽的嚎叫,但在三金布下的警戒阵和熊熊篝火的双重保障下,那些声音反而显得遥远而无关紧要。
柳如山取出干粮和清水,分给三金一份。
两人默默进食,各怀心事。融烈的那番话显然对他们都产生了不小的冲击,或许正在重新思考源兵与源师本质的关系。
夜深时分,三金已经钻进帐篷休息,规律的呼吸声表明她已然入睡。
柳如山却仍坐在篝火旁,手中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根树枝,目光投向无尽的星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草原的夜风拂过,带来远方不知名野花的清香,也带来了属于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在两个源师简单的对话和行动中,某些重要的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原本万籁俱寂的夜晚,仿佛一块完美无瑕的墨玉,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怪叫猛地打碎。
这声音既不似狼嚎,也不像虎啸,而是一种沉闷却又尖利、仿佛从地心深处挣扎而出的嘶鸣,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叫声响起之处,是约莫百丈外的一片低洼灌木丛。
霎时间,那里如同炸开了锅,无数栖息的野鸟惊惶失措地扑棱着翅膀冲上天际,杂乱的羽翼拍打声与惊恐的啼叫混成一团。
同时,密密麻麻的飞虫也化作一团团扰动的黑雾,嗡鸣着四散逃窜,打破了月光下原本凝滞的空气。
正盘膝坐在篝火旁守夜的柳如山,几乎是凭借本能瞬间起身。
他伟岸的身躯像一座骤然拔地而起的铁塔,肌肉紧绷,原本微阖的双目猛然睁开,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片骤然沸腾后又迅速陷入更深沉死寂的黑暗区域。
篝火在他身后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将他刚毅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也将他挺拔的身影长长地投在枯黄的草地上。
“没听过的源兽叫声,古怪……像是从极深的地下发出的。”
他心中暗忖,眉头拧紧。常年游历带来的经验让他对大部分源兽的习性了如指掌,但这声怪叫却陌生而充满一种原始的暴戾。
他心念微动,体内精纯的源气自足底涌泉穴喷薄而出,托举着他的身体,让他如同失去重量般,缓缓漂浮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