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随意地朝柳如山摆了摆手,转身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朝着侧殿的石梯方向跑去,裙摆飞扬,发梢舞动,充满了活力。
柳如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温和的弧度。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房间走去,步伐沉稳,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
必须抓紧每一刻时间,南方,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新奇与风景。
与此同时,青萍城北方三十里外。
一道诡异的黑光正以惊人的速度掠过高空,所过之处,原本悠然飘荡的朵朵白云竟像是被无形之力侵蚀,瞬间溃散湮灭。
甚至连天地间充盈的源气,也变得稀薄紊乱,仿佛被那黑光贪婪地吞噬着一切能量。
黑光之中,一个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和更多的贪婪:“已经是四印源师了嘛?看来他身上有着天大的秘密!啧啧,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消散,黑光速度再增,朝着青萍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青萍城内,北巷深处,一座不起眼的两进小院。
院门猛地被撞开,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他身上的灰色劲装几乎被烈火烧成了布条,勉强蔽体,裸露出的皮肤大面积碳化,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头发只剩下寥寥几根蜷曲地贴在头皮上,脸上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郁黑气,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痛苦艰难。
他反身用尽最后力气将院门闩上,随即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像是一条离水濒死的鱼。正是从那场惨烈拦截战中侥幸逃得一命的善恶众灰衣男子。
“该死!怎么这么倒霉!”他有气无力地张着嘴,声音嘶哑难听。想到带出去的一整队精锐善恶众,竟然全军覆没,只逃回他一个,心里就在疯狂滴血。
那恐怖的火系源术,几乎将他的源气和生机都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
飒!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在小院中响起。
那道令人心悸的黑光去而复返般出现在院中,悄无声息地悬浮在灰衣男子面前,黑光收敛,凝聚成一个黑衣青年的身影。
他头发凌乱,面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五官勉强算得上端正,但眉宇间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邪戾之气,眼神阴鸷,如同毒蛇。
此人,正是凤栖城善恶众的其中一位首领——恶首。
他冰冷的眸子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部下,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灰衣男子吓得浑身一颤,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
“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灰衣男子强忍剧痛和恐惧,断断续续地回话,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后怕:“恶…恶首大人…我带队在城外拦截…
本来,本来已经击退了土象护法…成…成功擒住了柳如山…没想到,没想到突然碰上了火象护法…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太,太可怕了…一出手…就烧死了大半兄弟…我…我拼尽全力才…”
恶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眼底的幽光越发深邃冰冷。
直到灰衣男子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寒意:“听你之前传信,十日之后,青萍城还有一场武战?”
灰衣男子强忍着经脉寸断的剧痛,匍匐在地,声音断断续续却急促非常,生怕慢了一秒就会招致不测:“南家三长老南震瑾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柳如山!
他不仅极力邀战,更是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立下重誓,许诺若是柳如山能在生死台上胜出,就可以从南家百年积累的宝库中任选一件宝物!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很多人都觉得三长老是疯了……”
灰衣男子说完这段话,已经气喘吁吁,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在他沾染尘土的脸颊上冲出一道泥痕。
他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前方那双纹着狰狞恶兽图腾的黑靴。
被称作“恶首”的男人笼罩在一袭宽大的墨色斗篷中,兜帽的阴影深深地掩盖了他的面容,只有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偶尔从阴影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使得周围的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哼!”恶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南家的老东西,狡猾得像泥潭里的千年老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既然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必然是留了极其阴毒的后手,恐怕那柳如山连宝库的影子都没见到,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地上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灰衣男子,那目光中不含丝毫情感,只有纯粹的审视与估量,像是在看一件破损的工具。
“你这次办事,还算利落。可惜……”恶首的声音拖长,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