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轻蔑与倨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隐隐的恼怒。对方剑术之精妙,意志之坚韧,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有点意思……”南飞嶂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寒意,“看来,不动点真格的,还真拿不下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了!”
他不再犹豫,双手紧握惊尘刀柄,高高举过头顶!
左手在刀柄下方飞快地变换着更加古老玄奥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音节带着奇异的韵律。更加磅礴浩瀚的源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体内汹涌而出,顺着双臂疯狂地灌注进惊尘刀身!
那宽厚的刀体瞬间亮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恐怖的高温!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一点极其凝练、带着毁灭与暴虐气息的黑红色光芒,自南飞嶂眉心缓缓飘出!那光芒细如发丝,却蕴含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它甫一出现,周围的源气都发出哀鸣般的扭曲!黑红细丝如同有生命般,瞬间射入惊尘刀的刀脊之中!
嗡——!
惊尘刀发出一声沉闷如远古凶兽咆哮的颤鸣!
刀身之上,一道道黑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一股源自灵魂层面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死死锁定了柳如山!
“真意?!”柳如山瞳孔骤缩!他虽然不知那黑红细丝具体为何物,但那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威胁感和对方骤然提升到顶点的气势,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动用了什么——那是源师修炼到高深境界才能初步触及的“真意”之力!是凌驾于单纯源力技巧之上的境界碾压!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全身,骨骼仿佛都在发出呻吟。但柳如山眼中燃烧的火焰,却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反而更加炽烈!
“若是前几日,面对此等真意,我必败无疑……只是,”他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灼热的铁砧上锤打出来,“今时,不同往日了!”
话音未落,柳如山做出了一个让南飞嶂也为之侧目的动作。
他并未后退,反而将手中那柄似乎承受着巨大压力的长剑再次稳稳竖于身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点精纯的源力,在冰冷的剑身上狠狠一抹!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吟响彻云霄,仿佛龙吟九天!随着他指尖抹过,剑身之上,一道道淡青色的玄奥纹路骤然亮起!
如同沉睡的古老符文被唤醒!紧接着,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飘渺灵动却又锋锐无匹的青色气息,如同初春最自由的风,自剑尖袅袅升起,缠绕盘旋!
柳如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束缚、直上云霄的决绝,清晰地回荡在因真意降临而显得格外压抑的武战台上:
“今日同风起,斩尽青丝归!”
淡青色的风旋缠绕剑尖,与对面那黑红如狱的恐怖刀意,隔空对峙,泾渭分明!一场超越源力层次、关乎境界与意志的终极碰撞,一触即发!
整个武战台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连台下的喧嚣都诡异地低了下去,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武战台上,风云激荡。
南家观礼席上,原本或倨傲、或审视、或带着几分看热闹心态的众多源师,此刻无不屏住了呼吸,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场中那两道蓄势待发的身影。
南飞澜红润的小嘴微张,失神地喃喃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他也领悟了完整的真意?看这气势…似乎是风之真意?”
在她身旁,南飞槿那素来清冷如霜的面容上,此刻也布满了前所未有的肃然。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穿透空气,牢牢锁定在柳如山身上。
“御气宗的风象护法,对风之真意的钻研早已臻至化境,若是由她亲自倾囊相授…”南飞槿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这小子能在短短时间内掌握风之真意,并非绝无可能。
只是…”她微微一顿,语气中透出更深的惊疑,“从他抵达御气宗到今日,满打满算,也不过区区十日!”
“姐姐的意思是…”南飞澜猛地转头看向姐姐,一双美眸瞪得溜圆,语气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这小子…他以前就对风之真意有所领悟?甚至…可能已初具雏形?!”
“唯有如此解释!”南飞槿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如电,
“若无真意雏形作为根基,纵使有高人指点,又怎能在这般短暂的光阴里,将完整的风之真意融会贯通,引动天地源气共鸣至此?”
姐妹俩的低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台下观战的人群中激起了滔天巨浪。惊呼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整个武战台淹没。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柳如山身上,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就连一直神色沉稳的路遥,此刻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