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山眼见对方故技重施,采用消耗巨大的远程轰击,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嘲讽:“南家之人,莫非只会这一套?挨了打竟也不长半分记性?”
他手腕一抖,依旧是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招式——将古朴的剑鞘猛地向前一甩!
剑鞘在他身前凌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柳如山对剑术炉火纯青的理解与强大的心神掌控之力。剑鞘划过的轨迹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漩涡屏障。
在台下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一颗颗来势汹汹的土黄沙砾,甫一触及那旋转的“圆”,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崩解、溃散,化作星星点点、毫无威胁的土黄色源气光点,如同扑向烈火的脆弱飞萤,纷纷湮灭。
就在柳如山心神微动,准备收回剑鞘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些本该消散的土黄色源气光点并未彻底归于天地,反而如同受到无形磁石的吸引,竟在南飞尘持续的源印操控下,再次于半空中飞速凝聚!
眨眼间,一颗颗体积略小、但数量更多的沙砾重新显现,带着不依不饶的气势,再次攒射而来!
“嗯?竟是蕴含‘复原’属性的源术!”柳如山心头一凛,瞬间洞悉了这“落沙印”的棘手之处。源师之境,对天地源气的掌控已非源者可比。
四印源师,举手投足间便能调动方圆数十乃至百丈的源气,所施展的源术不仅威力倍增,更可能衍生出诸如“自我复原”这般难缠的特性——只要施术者心神锁定,源印不散,被打散的源术便能汲取周遭源气重新凝聚,虽威力稍减,却胜在生生不息,极耗对手心神源力。
他不敢怠慢,再次挥动剑鞘,乌沉的光影旋转如轮,将那复生的沙砾之雨又一次吞噬、瓦解。然而这一次,柳如山清晰地感觉到,化解这些沙砾所耗费的自身源力与心神之力,远比第一次要多!
反观对面的南飞尘,虽然脸色因愤怒而微红,但气息依旧绵长,周身源力波动澎湃如潮,显然远未到力竭之时。这位四印中期的对手,其源力的深厚程度,确实远超自己这个初入四印不久的新晋源师。
“想用这生生不息的‘落沙印’打持久战,耗尽我的源力?他确有这个资本……”柳如山一边沉稳地舞动剑鞘,抵挡着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沙砾侵袭,一边心念电转,
“硬拼消耗是下策……‘怒目印’尚未修成,眼下只能靠‘欢欣印’了!持续刺激他,诱使他情绪失控,不断加大源力输出,待其源力剧烈消耗、心神松懈之时……”
计议已定,柳如山眼神一凝。他左手掐诀,动作行云流水,瞬间由刚猛的剑招转为一种奇异的柔韧姿态——拇指与食指轻捻,如同拈起一朵无形的花。
随即,他指尖对着南飞尘的方向,看似随意地轻轻一弹!
一道细若游丝、近乎透明的橙色流光,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无声无息地刺破空气,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南飞尘的下颌处。
这“欢欣印”本身毫无杀伤力,气息更是微弱至极,如同微风拂面。
“嗯?”南飞尘只觉得下巴像是被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轻轻叮了一口,传来一丝几不可察的麻痒感。他下意识地用手蹭了一下,心中嗤笑:
“哼,黔驴技穷!这种下三滥的扰乱心神伎俩,也想奏效?雕虫小技,休想让我分神!”怒火与轻蔑交织,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表现欲,
“既然你还能招架,那就再加把火!看你能撑到几时!”
他体内源力鼓荡,双手结印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注入“落沙印”的源力陡然增强!
刹那间,空中凝聚的沙砾不仅数量再次激增,体积也隐隐有涨大的趋势,呼啸之声更加尖利刺耳,攻势骤然猛烈了一倍不止!
柳如山顿觉压力大增,剑鞘挥舞的圆圈几乎要被连绵不绝的沙砾洪流冲破。然而,在这汹涌的攻势下,他的嘴角却难以察觉地、悄然向上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鱼儿,开始咬钩了。
“怎么回事?!” 南家阵营中,南飞槿那双灵动的眸子猛地睁大,樱唇微张,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疑,
“飞尘弟弟怎么突然像泄洪一样狂涌源力?他疯了吗?这消耗也太惊人了!”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南飞尘周身源力波动的剧烈攀升,如同失控的野马。
一旁的南飞嶂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柳如山那只在剑鞘挥舞间偶尔变幻的左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虽未能完全洞悉那橙芒的底细,但身为家族精英的直觉让他瞬间做出了判断:“不对!是那小子搞的鬼!用了某种诡秘手段,刺激了飞尘的心神,诱使他失控爆发!”
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丝被算计的愠怒。
南家此番连派两位年轻四印源师打头阵,本就是存了“投石问路”的心思。
柳如山第一战那化解万法的神秘剑圆,以及今日这无声无息间便能撩拨对手心火的诡异源术,都如同层层剥开的迷雾,让南飞嶂等人心中警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