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绝对的寂静中,一丝孤寂感悄然爬上心头。他想起了已经不在人世的挚友,那个曾与他并肩作战,如今却阴阳两隔的南飞羽。
柳如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对着空寂的密室低语:“南兄啊……兜兜转转,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声音在石壁间轻轻回荡,更添几分寥落。
然而,这寥落感并未持续太久。
他眉头忽然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却被忽略的事情,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对!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伴随着一丝强烈的不安。是谁?是在混乱的兽潮中被冲散的同伴?
还是在青萍城有过交集、此刻处境堪忧的故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境又泛起波澜,眉头紧紧锁起。
就在柳如山于“云归处”的静室中陷入沉思的同时,遥远的青萍城,南家祖宅深处。
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这座古老而森严的宅邸。在一间位置偏僻、窗户被厚重帘幕严密遮挡的厢房内,只点着一盏孤灯。
昏黄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将三个围坐在一张巨大檀木桌旁的人影,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伺机而动的魑魅魍魉。
南飞嶂端坐主位,烛光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得他的眼神显得更加幽深难测。他面前铺开一张绘制精细、标注着诸多红点的巨大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桌面上,除了地图,还有一个用细沙堆砌出的、极其复杂的山川城池模型,几枚代表不同势力的、颜色各异的棋子散落其上。
坐在他左侧的,是身穿锦袍的南飞澜。他正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宝剑,目光在南飞嶂脸上和地图之间来回逡巡。
右侧则坐着身着宫装长裙的南飞槿,她身形丰满不亚于成熟妇人,脸上热情似火,即使静坐不动,也散发着一股妖娆妩媚的气息。
她并未看地图,只是低垂着眼睑,仿佛在闭目养神。
房间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有烛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南飞嶂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显然,这三人的再次聚首,绝非为了叙旧。
一场新的谋划,或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昏暗的密室中悄然酝酿。
密室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南飞嶂那张因算计而显得愈发阴沉的脸映照得明暗交错。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地戳在地图上一个被特意用朱砂圈出的位置——青萍城东侧,一片连绵的丘陵图案旁,清晰地标注着三个小字:云归处。
“找到了,”南飞嶂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丝猎物入网的冷酷,“那个男的,柳如山,就在此地。”
他的指尖随即划向地图另一侧,指向一片象征崇山峻岭的区域中心,那里同样用朱砂点了一个醒目的标记:“至于那个女的,南飞羽的妹妹,藏得倒是深些,在‘无疾道’中。”
“云归处?!”坐在他对面的南飞槿闻言,秀眉猛地一蹙,眼中掠过一丝惊疑,“那不是御气宗的核心属地吗?传闻是副宗主云霓裳亲自炼化的重宝洞府!
柳如山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她实在无法理解,南飞羽的朋友,如何能与高高在上的御气宗扯上关系,甚至进入如此核心的禁地。
南飞澜接过话头,语气平淡地解释了几句,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据查,兽潮大战尾声,柳如山似乎力竭重伤。当时云霓裳恰好经过,认出了他身上某件信物,言道与其长辈有旧。
云宗主何等人物?既然开了口,便直接将他带回了御气宗属地疗伤。此刻,他就在那‘云归处’洞府之内。”寥寥数语,却将柳如山如何进入这龙潭虎穴的缘由道明。
“御气宗……”南飞嶂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细缝,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敲打在另外两人的心上。
“这可就棘手了。云霓裳坐镇青萍城,御气宗固若金汤。凭我们几个,别说闯进去抓人,只怕连那‘云归处’的大门都摸不到,就会被护山大阵碾成齑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密室内弥漫开来,那是面对庞然大物时的无力感。
“咯咯咯……”一阵突兀而娇媚的笑声打破了沉闷。南飞槿掩着嘴,眼波流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大哥,何必想着进去呢?我们进不去,难道不能让那小子……自己乖乖走出来么?”她的声音甜腻,却字字句句透着冰冷的算计。
南飞澜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捕捉到了她话中深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你是说……故技重施?用当年对付南飞羽的办法?”
他看向南飞槿,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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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意。”南飞槿笑靥如花,眼神却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