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裴罗哈哈一笑:“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片惨烈的战场,语气也变得沉重了些,“说起来,这次你们唐军损失不小啊。我看了一下,光是战死的就有好几千。”
易林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是啊,很多都是跟着我从太行出来的老兵,没想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悲痛不言而喻。
骨力裴罗拍了拍易林的肩膀,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战争就是这样,有胜就有败,有生就有死。我们回纥铁骑这次也损失了不少好弟兄,这就是打仗的代价。” 他顿了顿,又说道,“等平定了中原的叛乱,我带你去回纥的草原看看。那里有蓝天白云,有成群的牛羊,还有最烈的酒和最美的姑娘。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一杯,忘了这些不愉快。”
易林看着骨力裴罗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能有这样一个真诚相待的盟友,实属不易。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一定去回纥拜访。”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赵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大人,不好了!” 赵勇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易林心中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勇咽了口唾沫,急声道:“安庆绪跑了!”
……
“什么?!” 易林和骨力裴罗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安庆绪怎么了?” 易林抓住赵勇的胳膊,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赵勇被易林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大人,我们在清点俘虏的时候,发现少了安庆绪。后来经过审问才知道,他在混战中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混在俘虏里逃出了包围圈,现在往洛阳方向跑了!”
“废物!” 李晟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色铁青,一脚踹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不是让你们看紧了吗?怎么会让他跑了?”
赵勇低着头,满脸羞愧:“对不起,将军,是我们疏忽了。安庆绪太狡猾了,他不仅换了衣服,还故意弄伤了自己,装作重伤员,混在俘虏中蒙混过关。等我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骨力裴罗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个安庆绪,倒是命大。不行,不能让他跑了!我这就带人去追,一定把他给你抓回来!”
说罢,骨力裴罗转身就要召集人马。
“等等!” 易林突然开口,拦住了骨力裴罗。
骨力裴罗不解地看着易林:“怎么了?难道就这么放他跑了?”
易林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洛阳的方向:“不必追了。安庆绪虽然跑了,但他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元气大伤。他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就算回到洛阳,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可是……” 骨力裴罗还想说什么。
易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叶护,你想想,洛阳是安庆绪的老巢,那里防御坚固,粮草充足。我们迟早要去攻打洛阳,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现在追上去,一来未必能追上,二来就算追上了,也难免会有损失,得不偿失。”
李晟也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大人说得对。安庆绪现在只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我们当务之急是休整部队,补充粮草,为攻打洛阳做准备。”
骨力裴罗想了想,觉得易林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吧,就听你的。不过,这个安庆绪,我记下了。下次再见面,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易林看着洛阳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放心,他跑不了的。让他再苟延残喘几日,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下一次,我们在洛阳城下再见,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战场上,将一切都染成了血色。远处的黄河依旧滚滚东流,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战争。易林知道,潼关大战虽然胜利了,但平定安史之乱的路还很长,他们即将面临更艰巨的挑战。
……
夕阳的余晖将潼关的城墙染成了一片血色,像一块巨大的血玉。唐军士兵们在废墟上忙碌着,搭建临时的营帐,救治伤员,清点战利品。炊烟袅袅升起,在血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淡淡的痕迹,给这片惨烈的战场增添了一丝生气。
易林独自一人走在通往潼关主城的路上,步伐坚定而沉重。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今天的战斗场面,那些牺牲的士兵,那些残缺的尸体,那些绝望的眼神,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琉璃默默地跟在易林身后,看着他疲惫而坚毅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她知道,易林此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但他从未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承担着一切。
“大人,您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琉璃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