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尸体和空膛的火枪,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大人,” 李晟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的砂纸,他拄着刀单膝跪地,“末将无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了。”
易林扶起他,手指触到李晟肩上的伤口时,对方疼得龇牙咧嘴。“不怪你。”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爬墙。”
李晟抬起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密集:“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火枪,“这玩意儿远战厉害,近战就是烧火棍。装填太慢了,等咱们装好弹,敌军的刀早就架在脖子上了。”
易林的目光落在王小石头捡回来的那把弯刀上,刀身的血渍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知道李晟说的是实话—— 太行军的火枪在开阔地能发挥巨大威力,但在狭窄的城墙上,面对蜂拥而上的敌军,缓慢的装填速度成了致命的弱点。
“我知道。” 易林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让工坊的师傅们连夜赶工,想想办法改进装填方式。”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明天,他们还会再来。”
夕阳沉入西山时,城墙上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王小石头帮着医护兵搬运伤员,每一步都踩在黏腻的血污上。他经过赵勇身边时,老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子,记住今天的滋味。”
“啥滋味?”
“憋屈的滋味。” 赵勇的声音里带着狠劲,“等咱们解决了装填的问题,非得把今天的账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王小石头重重地点头,他看着远处敌军营地的篝火,突然觉得手里的弯刀变得无比沉重。他知道,今晚不会有人能睡好 —— 那些空膛的火枪,那些因为来不及装填而死去的弟兄,会像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易林站在主城楼上,望着满天星斗。他的手里拿着一支拆开的火枪,手指在枪管的引药池和枪机上反复摩挲。李晟的话在他耳边回响:“装填太慢了……”
夜风带着血腥味吹过,城墙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解决不了装填的问题,潼关迟早会失守。而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