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本折子封面上写的字词,对着朱标很是随意的轻笑摇头拒绝。
“身为臣子,这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我还是陛下亲封的武学院祭酒,都是自己未来要教育的学生,既然有权力肯定是要选些顺眼的来。”
“良家子,总要比骄兵悍将混不吝要好,殿下不要想太多。”
哈哈哈哈哈哈——
见舅舅回答的如此随意,朱标忍不住轻笑发笑。
同时示意黄免把折子送去给舅舅。
“没错,舅舅您说的一点没错,既然是您自己要教导的学子,肯定是要选些自己顺眼的,这些都是锦衣卫,五军都督府,还有户部,一同调查出的学子详细资料。”
“舅舅既然身为祭酒,什么时候若有空,可以随意翻看翻看就权当解闷。”
“也好提前了解一下,未来武学院会有何许人也。”
“这个臣就不必了,殿下!”
马世龙再次神情严肃的拒绝,并用眼神示意黄免不要上前。
最后甚至伸手摁在折子上,深深的看着朱标,“臣身为武学院祭酒,筛选学子是分内职责,可武学院前缀皇家之名。”
“最后究竟要入选何人,只能由陛下或殿下圣心独断,不可容有任何的私情!”
将手微微抬起,改摁为推,让黄免将折子拿回去,不要再在他眼前晃悠。
“殿下最后再仔细想想,再好好的看看,这折子里面的人,细细的筛选,最后从中删减增添一些,不要原封不动。”
“大明有勋贵,则四境战事无忧,但大明只有勋贵却也于国不利!”
嘶——
朱标轻吸一口冷气。
眼神锐利的观察四周,确定周围自己和舅舅,还有贴身黄免以后,连忙上前半步抓住舅舅的手。
“舅舅,这话您不该现在这时候说的,也不该由您对外甥直接说!”
“什么时候说,由谁来说,都无所谓,事实就是事实。”
马世龙轻轻的拍了拍朱标的手,让他不必如此惊讶紧张。
这里只有他们三人。
黄免虽然听着了,但他后面绝对会忘,一个字都不会记得。
所以完全没有一点必要,像他现在这样紧张。
文臣需要制衡,武将同样也需要。
勋贵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太容易形成稳定坚实的利益集团,虽然天然与国同休,保持高度的忠诚。
但有些东西,谁都说不准。
身为其中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马世龙对此深有体会。
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制衡勋贵,同时这也是在保护勋贵,牢笼不知道伤害。
被打压,被制衡,总比被忌惮,被疏离,最后被抛弃清算的好……
感受着舅舅拍打自己手掌的力度。
朱标大概的明白了过来,只是他还是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
就对与爹,与舅舅,与徐伯,与岳丈…从乱世中浴血杀出的勋贵们,心存警惕实在是不妥!
大明还不至于。
飞鸟尽,良弓藏!
哪怕舅舅说的这些,根本算不上良弓藏,只是一些约束,朱标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勋贵,他压得住,更控制得了,加之有舅舅,有表哥李文忠,英哥等人的辅佐,说是如臂使指也不为过。
可是也因此,这也使的朱标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一种感觉。
舅舅难不成是要替自己当这个恶人?
“舅舅!”
“您是标儿我的的舅舅!”
朱标将手抽出来,对着马世龙行了一个很是标准晚辈礼。
”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标儿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赶紧起来!“
马世龙语气忽然变的随意起来,搭手上前拉起朱标,“你爹还在旁边呢,今天他对我可是很不顺眼,要是在看见你这一出。”
“说不定一会又得对我发火,标儿你可别害我!”
抬起头的朱标看着恢复到平常状态的舅舅。
听着他略带调侃的话语。
忍不住也露出了笑,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的音量说,“说起这个,舅舅,外甥劝您趁着现在,娘,舅母,雄英,三弟,四弟,五弟,都在的时候。”
“您抓紧给爹服个软,送点礼,让爹高兴高兴。”
“不然等到后天的大朝会,内阁之制彻底落地,您肩负阁老之职,时常要伴随在爹的身边辅佐朝政。”
“就以今天发生的事,爹肯定会想办法…………”
后面半句朱标就没有再明说下去了。
他毕竟是人子,在后背说自己亲爹的坏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能与舅舅大概的暗示,甚至于是明示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他也相信舅舅肯定能够明白。
我去!
抬起手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