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孙德胜他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着这最宝贵的、也是最致命的……五十米!
“轰隆!”
又一块足有半个磨盘大小的、布满了青苔和污垢的混凝土块,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抛物线,如同天外陨石般,带着呼啸的、撕裂空气的尖锐风声,重重地,砸在了特战营战士们赖以藏身的掩体——一辆早已被废弃的、锈迹斑斑的运输卡车车顶之上!
伴随着一声足以将人耳膜都彻底震碎的震耳欲聋的巨响!那辆本就已是千疮百孔的卡车车顶,如同被最狂暴的攻城锤正面狠狠地命中了一般,再也无法承受这恐怖的、接二连三的物理冲击,瞬间就被砸得是向内凹陷变形!无数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甚至连整个庞大而又沉重的车身,都在这恐怖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冲击之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
“妈的!快顶不住了!”一名特战营战士心有余悸,那张略显粗糙的脸上,此刻早已被硝烟和尘土熏得黢黑一片。他有些狼狈地从那辆几乎要被砸成铁饼的SUV后面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他那顶坚固的头盔之上,甚至还被一块飞溅的碎石砸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浅坑!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那摇摇欲坠的掩体,以及远处那些依旧在肆无忌惮地,将一块又一块致命的“炮弹”向他们头顶投掷而来的“投石车”暴君,他那洪亮的大嗓门,此刻也因为极度的焦急和后怕而变得有些嘶哑变形,“老孙!你那边怎么样了?!再不想办法干掉它们后面那些扔石头的畜生,咱们……咱们可就真要被它们活活砸成肉酱了!!”
孙德胜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躲在另一辆同样饱经蹂躏的越野车残骸后面,他那件本该笔挺的军装,此刻早已被汗水和泥垢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异常的狼狈。他的脸上,也被飞溅的碎石划出了几道细小的血痕,殷红的血珠顺着他那坚毅的国字脸轮廓缓缓滑落,与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破晓”电磁步枪稳稳地架在掩体之上,那双布满了血丝的虎目,死死地,透过高倍率的瞄准镜,锁定着前方那些如同移动堡垒般,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他们防线逼近的“盾牌”暴君!
他知道,此刻,他们这条看似坚固的防线,其实早已是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崩溃!
“噗噗噗噗噗——!!”
特战一连和三连的战士们,依旧在用他们手中那早已打得滚烫的“破晓”,对那些顶在最前面的“盾牌”暴君,进行着不计代价的、饱和式的火力覆盖!密集的、如同雨点般的钢珠弹雨,如同数十把无形的、最锋利的死神镰刀,狠狠地,切向那些怪物坚硬如岩石般的胸膛!
然而,这些在面对普通感染者时,如同神兵利器般的“大杀器”,在这些防御力惊人的“盾牌”暴君面前,却也是显得威力不足。
每一颗足以洞穿钢板的弹丸,在接触到它们那赤裸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感的暗红色肌肉纤维时,仅仅只是在它们的身上,爆开一朵朵小小的、如同红色花朵般的血花,然后,便被那坚韧得超乎想象的肌肉纤维,给死死地,卡住了!虽然也能带给它们钻心的剧痛,但却根本无法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更无法有效地迟滞它们那如同重型坦克般无可阻挡的冲锋势头,除非能够命中他们的头部!但此时这些“盾牌”暴君将头死死的躲在手持的掩体后面,根本无法瞄准!
而在它们的后面,那些同样狡猾的“长矛手”和“投石车”暴君,则在不断地,对他们的防线,进行着致命的骚扰和破坏!
“顶住!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孙德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公共通讯频道,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咆哮,“杨光!陈默!你们那边……到底他娘的好了没有?!再不搞定,咱们可就真要集体在这儿唱‘凉凉’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一丝……近乎绝望的催促。
然而,通讯频道里,却依旧是一片死寂。只有那永恒的、如同嘲弄般的“沙沙”电流噪音。
……
与此同时,在距离主战场数百米之外,那条充满了铁锈、霉味和不知名腐败物的、漆黑的通风管道之内。
陈默、杨光,以及那两名同样身手不凡的三连战士,如同四只最高明的壁虎,将自己的身体,死死地,紧贴在那些冰冷的管道之上!他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就在他们下方,那个同样黑暗的地下车库里——
“咚……咚咚……”
沉重的、如同战鼓擂动般的脚步声,正在缓缓地,向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靠近!
紧接着,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甚至比他们在地面上遇到的任何一头“盾牌”暴君都要更加魁梧的、如同小山般的恐怖巨兽,缓缓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