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六十年代就跟着父亲南征北战的老公安,退休前最后一句话是:“权力一旦认了亲,法律就成了摆设。”
他轻轻点了点这个名字,心想待会儿见了督导组组长,得把这句话原样说一遍。
门外传来脚步声,安欣推门进来,脸色有点紧:“哥,出事了。”
“说。”
“汽修厂那边,账本是交了,但电脑主机不见了。据值班会计说,昨天晚上有个自称‘省里来的人’拿着介绍信把设备借走了,说是送去技术鉴定。”
丁义珍眉头一皱:“介绍信?谁开的?”
“盖的是市工信局的章,经核对,是真的。”
他冷笑一声:“真章也能办假差事。马上联系工信局,我要知道是谁批的,什么时候走的,走哪条路线。另外,通知交警调取沿途监控,那台主机要是出了京海市界,立刻拦截。”
安欣点头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丁义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SIm卡,“用这张卡打电话,别走公网。这事可能已经有人想捂了。”
安欣接过卡,转身出门。
丁义珍站在原地,盯着桌面那份建议提纲。他原本以为,胜利之后最难的是安抚人心,现在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他拿起笔,在“设立扫黑除恶长效机制”那一栏旁边画了个圈,然后重重打了个问号。
门再次被推开,李响冲进来,手里挥着一张纸:“丁局!民政那边刚报上来,汽修厂有十九名员工联名写了请愿书——”
“请愿?”丁义珍挑眉,“请什么?”
“他们说杜伯仲虽然犯法,但这些年给大伙儿涨工资、过年发米面油,是个‘讲义气的老板’,希望政府能轻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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