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提供的灵药和自身通玄境强悍体质的恢复下,夏言的外伤已大致愈合,虽内里元气仍未完全恢复,但已可下地正常活动。
这日清晨,他正在院中缓缓活动筋骨,试图尽快恢复状态,忽然听到倪皇房舍方向传来小虹虹清脆又带着惊喜的嚷嚷声:
“醒啦!醒啦!红衣服的漂亮姐姐醒啦!”
夏言与正在一旁煎药的夏菁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激动与欣喜。
两人立刻放下手中之事,快步走向倪皇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倪皇已然苏醒,正靠坐在床榻上。
她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往日那双顾盼生辉的赤瞳也黯淡了许多,带着重伤初醒的迷茫与虚弱。
她那一头如瀑青丝披散着,更衬得面容憔悴,令人心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光洁额头上那原本两道清晰的“点额”与“断尾”化龙劫纹之间,赫然多了一道更深、更显狰狞的竖状疤痕,整体如一个“川”字。
这便是第三次化龙劫失败最残酷的证明:碎首劫纹。
“壬倪姐姐,你终于醒了!”
夏菁菁快步上前,眼中含泪,又是高兴又是心疼,“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倪皇闻声,目光缓缓聚焦,看到夏菁菁和紧随其后的夏言,嘴角努力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声音微弱:“菁菁……夫君……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夏言走到床边,目光紧紧锁在倪皇额间那三道刺眼的劫纹上,尤其是中间那道新添的“碎首”纹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愧疚与滔天的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若不是他实力不足,若非他当初未能及时带大家离开一线天,倪皇何至于在状态不全时被迫应劫,韦兰花又何至于香消玉殒?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轻柔地抚过那三道劫纹,尤其是中间那道“碎首”纹,仿佛想将其抹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沙哑沉痛:“倪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非我……”
倪皇感受到他指尖的微颤和语气中深沉的痛苦,抬起虚弱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摇了摇头。
“夫君,不要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还有机会。”
此刻壬倪还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夏言,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一丝对大道前路的茫然。
“不,倪儿,”
夏言语气愈发沉重,眼中满是痛色,“是我太过自信,也太过低估了敌人。
若当时救下兰花后,我们能当机立断离开一线天,暂避锋芒,你便不会被打断修炼,更不会被迫匆忙应对第三次化龙劫……是我断送了你的仙途,让你止步于此……”
“止步于此?”倪皇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夏言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夫君,你恐怕想岔了。谁说我止步于通玄境了?”
夏言一愣:“嗯?渡化龙劫,不是唯有三次机会吗?三次失败,便是身死道消,这不是你亲口所说的吗?”
倪皇正准备详细解释,屋外却传来了李长歌平和而清晰的声音,接过了话头。
“常理而言,确实如此。但那是因为,渡不过去的,都死了。
可你这位道侣,不是还顽强地活着吗?既然活着,天道之下,自有一线变数。”
话音未落,李长歌已带着李莉雅缓步走了进来。
李莉雅手中端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瓶身莹润,散发着淡淡白韵和灵光。
小虹虹跟在最后,扒在门框边,探着小脑袋好奇地往里看,却没有进来。
夏言立刻看向李长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李前辈!您的意思是,我妻子真的还有机会晋升化龙境?”
李长歌并未立刻回答,先是侧头对李莉雅示意了一下。
李莉雅会意,上前将玉瓶递给夏菁菁:“这是长孙家长老采集百种灵荷蕊晨露,辅以数种温养元神的灵药炼制的‘百荷灵液’,对稳定神魂、滋养妖元有奇效,快给她服下。”
“多谢李前辈!多谢莉雅姑娘!”夏菁菁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扶起倪皇,慢慢喂她服下。
清冽甘甜的灵泉入喉,倪皇苍白的脸上似乎顿时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精神也稍好了些。
这时,李长歌才将目光转向夏言,肯定地道:“她自然还有机会。天地大道,虽严苛却总留一线生机。
据老身观察,她第四次化龙劫,长则一年,短则半年,便会到来。
具体时日,唯有她自身感应最为准确。不过……”
她话锋微转,语气凝重了几分,“经此一遭,下一次天劫之威,恐更胜此次。你们需早作打算,万不可再有差池。”
夏言的心瞬间又被揪紧。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