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时鸣不一样,卫承也乐得满足他的不一样。
博物馆的接待人员并不清楚音乐团队的来历,向上将他们的需求汇报,终于在卫承入睡前将结果递到了他手中。
博物馆的音乐是由一个外包团队制作的,他们的音乐总监兼声音设计师名为谭远声。
工作人员也为他们能得到江时鸣的肯定而高兴,很是详细地介绍了他们最初是如何联系上这个团队的。
“最初设计电子导览时,我们并没计划加入音乐。不过后来为了测试功能我们办了一场‘云游博物馆’的活动,活动结束后,有观众留言说,希望实地参观时也能配有同样的背景音效,我们才决定将音乐纳入线下体验。”
“当然,因为线上和线下的声场环境完全不同,所有音乐必须重新制作,最好也重新设计。于是我们发布了招标,最终谭远声老师的方案中标。”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相关的公开信息发过去。”
“为什么我在官网完全没有找到谭先生相关的介绍?”江时鸣问。
“啊,那是他们特别要求的,”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我们用白色小字把信息隐藏在了‘关于我们’的页面上。搞艺术的人嘛,多少有些怪癖……”
江时鸣:“?”
“哦!当然不是说您!”对方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对,连忙补充。
“没关系,多谢你。”
电话挂断时,卫承还在浴室冲洗。
水声淅沥,江时鸣靠坐在床边,一遍遍默念那个名字。
谭远声。
这名字分明耳熟,可江时鸣却想不到自己是从哪里听说这名字的了。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能指望一下百科会告诉他答案。
卫承擦着头发走出来,周身氤氲着温热潮湿的水汽。他一眼就瞧见江时鸣微蹙着眉头的样子,不禁放轻声音问:“怎么了?”
江时鸣把鼠标滚轮转得飞快:“问出来了,我现在在找他的资料。”
“哦?”
“真奇怪,这名字我都有些耳熟,说明他肯定是圈内人吧,怎么找不到呢……”
卫承在他身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七八个谭远声,但哪一个的履历里也没有音乐制作人这一条。
“看你今天很惊喜的样子,之前没接触过这种风格?”沉默片刻,卫承忽然开口。
江时鸣摇头:“那倒不是。每个制作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会融进作品里。我不是没听过这种风格,是没听过这样个性的这种风格。”
卫承闻言,眉头蹙得更深:“所以你既然耳熟这个名字,又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作品?”
江时鸣对各类音乐向来来者不拒。他始终认为,流行音乐的本质是包容,时代的风吹向哪里,它就流向哪里。
如果这段时间讲究崇古,那古风曲就是这时的流行曲。如果这段时间讲究叛逆,那摇滚朋克也是这时的流行曲。
——当然,那些被他悄悄归为“流行”的音乐人大概不会认同这说法。他也只在更年轻的时候,对卫承提起过这类“歪理”。
正因如此,凡有特色的旋律他都会听,凡有特色的乐器他都会试。能被他记住的名字寥寥,但每一个,他都清晰记得与其对应的音乐风格。
所以在他这里,一个耳熟的名字却配不上任何一段熟悉的旋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卫承似乎在暗示,博物馆的招标过程中或许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做出了这么伟大作品的人不愿意在官网光明正大留下自己的名字。
江时鸣不愿轻易怀疑什么。他合上电脑,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卫承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指尖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温热:“今天先别想了。”
他眼底沉着晦暗的光。
江时鸣知道,卫承那占有欲又在作祟,他不悦于江时鸣生命中曾有他完全不了解的“熟人”。
对旁人来说,卫承或许是个麻烦的伴侣。他不仅在意你此刻的言行,还要追溯你过去的每一段交集,仿佛要将你整个人生都纳入他的秩序之中。
可江时鸣却从未觉得窒息。相反,他沉溺于这份近乎偏执的在意,享受被这样沉重而专注地爱着。
他没说话,只是向前倾身,靠进卫承还泛着潮气的怀里。对方微微一怔,随即收拢手臂,将他牢牢圈住。
吻落下来的瞬间,他听见卫承深重的呼吸。
这个吻并不急躁,而是缓慢的,仿佛要将人淹没。
卫承的嘴唇温热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他用手托住江时鸣的后颈,指腹摩挲着江时鸣耳根柔软的皮肤。
江时鸣微微张开嘴,允许这个吻逐渐加深。他抓住卫承还未完全干透的衣襟,感觉自己正被他的气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