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板上,微微喘息,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拍打着神经的堤岸。此时此刻,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再喝一杯酒,虽然龙家的酒很难喝,很闷很沉很烈……目光投向那扇被他亲手锁死、此刻却悄然开启的卧房合金门。
门内,光线柔和。龙巧云并没有如他预想般愤怒地冲出来,或者无声地蜷缩在角落。她静静地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纤细的身影在暖光中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那身粉色的睡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散落的长发如同光滑的黑色绸缎披在肩头。听到门响,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龙天琥珀般的瞳孔骤然收缩。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委屈、或者歇斯底里的控诉。龙巧云抬起脸,那双曾经盈满病态占有和狂热啃噬欲的大眼睛,此刻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琉璃,清澈得近乎脆弱。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细小的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唇瓣微微抿着,透着一股惊魂未定后的柔弱和……一种刻意收敛的、小心翼翼的温顺。
“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声音,与之前那带着癫狂占有欲的呼唤截然不同。
龙天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分析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麻醉剂的药理效果他很清楚,足以让她昏迷数小时,但绝不至于产生如此……戏剧性的性格转变。是伪装?还是药物冲击带来的短暂“清醒”?
龙巧云见他没有反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睡衣的下摆,指节微微泛白。她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床边站起来。
动作带着重伤初愈般的虚浮和谨慎,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龙天挪过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惊飞眼前的幻影。
距离在缩短。龙天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那双大眼睛里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见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惶恐和……一种更深沉的、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渴望。甜香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愈发清晰,混合着少女肌肤特有的、干净而微暖的气息。
终于,她停在了龙天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如同藤蔓般直接扑上来缠绕,而是微微仰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龙天的脸,仿佛要将他每一个轮廓都刻进灵魂深处。
“哥……”她又唤了一声,声音更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和试探,“我……我好怕……” 泪水毫无征兆地再次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抬起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向龙天垂在身侧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触碰易碎品般的谨慎。
龙天没有躲开。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背。那触感柔软、微凉,带着少女肌肤特有的细腻。龙巧云如同被烫到般,指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收回,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皮肤,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是真实的。
“对不起……哥……”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我……我以前……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让你很讨厌?很……痛苦?”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龙天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急切的需要确认的惶恐,以及一种近乎自虐般的、等待审判的绝望。
龙天沉默地看着她。学医的理性思维在高速运转:瞳孔反应正常,无散大或缩小,排除脑损伤;泪液分泌旺盛,情绪波动剧烈但尚在可控范围;
言语逻辑清晰,自我认知明确,指向麻醉冲击带来的强烈心理震撼和对过往行为的恐惧……伪装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此刻的表现,至少在生理层面,符合巨大心理冲击后的应激反应。
“没有。”龙天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只是病了。现在,药效过了。”他简单地陈述事实,如同在描述一个客观的病例。
龙天默默的将手中的麻醉剂藏进衣袖里,当一切都没发生,只不过是随时处在警戒状态罢了。
“药效……”龙巧云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茫然,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点头,“对!药效过了!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身体又向前挪了半步,几乎要贴到龙天身上。那股甜香混合着少女体温的暖意,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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