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图。他袖口翻飞间露出腕上狰狞的炙痕,朱雀展翅的烙印在暮色中泛着暗红:\"上月在新加坡见到'朱雀号',轮机长还是老周头...\"话音未落,珠江上的货轮汽笛惊飞檐角铜铃下的信鸽。
凤九皇望着博古架玻璃柜里的《时局图》,黑熊盘踞的关东位置压着方端砚,蕉叶白上\"文源阁藏\"的朱砂印刺痛双目。他突然瞥见五哥领口别着的翡翠朱雀胸针,金丝掐羽的纹路正是母亲独创的\"百鸟朝凤\"针法。
\"这些年...\"凤五爷的金丝眼镜链扫过《建国方略》手稿,在\"实业计划\"四字上投下细影,\"我替孙先生打理些侨汇琐事。\"他突然用西关童谣的调子哼起《卖懒歌》,修长手指在酸枝木案上敲出十三行街打更人的梆子节奏。
孙先生适时掀开月洞门的湘妃竹帘,露出里间整墙的青铜编钟。钟身\"曾侯乙作\"的铭文旁,簇新的青天白日徽章撞锤悬在暮光里。凤九皇的折扇忽然展开,湘妃竹骨上暗刻的凤家钱庄分布图,恰与编钟架的榫卯结构暗合。
珠江暮色漫进窗棂时,兄弟俩的影子在《禹贡九州图》上交叠。五哥袖口的龙涎香混着童年记忆里的檀香,在革命蓝图上氤氲成一片朦胧的暖色。远处十三行街的霓虹初上,却照不亮这间藏着前朝秘辛与未来宏图的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