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追击?”秦峰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林总,现在敌军全线崩溃,士气全无,
正是我军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大好时机啊!马援朝的部队已经打疯了,
这会儿怕是已经摸到德宗城外了。这时候让他们停下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放虎归山?”
林楚生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同志们,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对面白象国那些不堪一击的士兵。
我们的敌人,是这海拔四千米的高原,是这变幻莫测的天气,是我们自己那条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后勤补给线!”
他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从后方基地到前线画出了一条长长的、曲折的红线。
“我们的战士,可以背着107火箭炮翻山越岭,创造奇迹。
但是,他们能背着炮弹翻山越岭吗?能背着粮食和药品翻山越岭吗?
马援朝的一个师,打光了我们储备了半年的火箭弹。
现在,他们的炮膛里是空的,战士们的子弹袋是半满的,肚子里的干粮,还能吃几天?”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头顶上。
是啊,打仗打的是后勤。这场仗打得太顺,以至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最根本的问题。
第三十三师的穿插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后勤部队的保障能力。
“白象国的战力是差,但兔子急了也咬人。
如果我们的部队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被他们缓过神来反扑,哪怕是用人命填,也能把我们拖垮。
到时候,这场辉煌的大胜,就会变成一场耻辱的溃败。”
林楚生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我宁可现在停下来,给敌人喘息之机,也绝不拿我们子弟兵的性命去冒险。
告诉李飞和李怀谦,让他们把屁股给我擦干净了!南边的基础设施建设要立刻跟上,路要修到前线去!
什么时候我们的卡车能把红烧肉罐头送到马援朝的嘴边,什么时候再谈下一步的行动!”
“是!”
所有人齐声应道,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在胜利面前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这才是真正的帅才。
而就在龙国军队鸣金收兵,开始在高原上安心“种田”的时候,关于这场惨败的消息,也终于传回了白象国的首都。
新德里,帕拉姆空军机场。
数十家国内外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已将停机坪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位“英雄”的归来白象国陆军第四师师长,普拉萨德中将。
根据官方媒体连日来的报道,普拉萨德将军率领的王牌第四师,在东段边境地区与“入侵”的龙国军队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他们以寡敌众,英勇无畏,不仅成功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将战线向前推进了数十公里。
当普拉萨德中将身着笔挺的军服,走下专机舷梯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闪光灯如同白昼的星辰,将他那张布满了“硝烟”痕迹的脸照得熠熠生辉。当然,那些痕迹是他下飞机前,特意让副官用锅底灰抹上去的。
“将军!请问您是如何率领部队击败龙国人的?”
“将军!下一步我们的军队是否会乘胜追击,打到都成去?”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话筒塞到了他的嘴边。
普拉萨德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疲惫而又坚毅的表情。
“中国的军队,并不可怕。”他对着镜头,声音洪亮,
“他们的人数确实很多,像蝗虫一样涌来。
但是,他们的意志是脆弱的,他们的战术是僵化的。在英勇无畏的白象国勇士面前,他们不堪一击!
我们一个连,就顶住了他们一个团的进攻!此战,我们歼敌数万,彻底粉碎了他们的进攻图谋!”
他顿了顿,举起手臂,振臂高呼:“请相信你们的军队!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成都的街头,喝上最美味的早餐茶!”
“喔——!”
人群沸腾了。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在记者的煽动和将军的谎言下,被推向了顶峰。
普拉萨德中将的“豪言壮语”在第二天就登上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他本人也被塑造成了国家英雄,民族脊梁。
然而,与外界狂热的庆祝气氛截然相反的,是国会大厦内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总理尼赫鲁脸色铁青地坐在首位,手中捏着一份刚刚从前线传来的、真正的战报,那份薄薄的纸张,此刻却重若千斤。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沙哑,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王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