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而发白,副将在一旁急道。
“将军!咱们只剩这点人了,再去当先锋,岂不是把最后一点骨血都填进去?清军分明是拿咱们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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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昆占达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清楚此刻没有置喙的余地,压下心头的郁气,目光扫过身后那些面带疲惫与惶恐的士兵,忽然提高了声音,长刀在手中重重一顿。
“弟兄们,洞里萨湖就在前头!那是咱们祖祖辈辈耕种渔猎的地方,是暹罗人抢了去的故土!”
他抬手直指前方,“眼下虽难,可收复失地机会就在眼前!等把暹罗人赶出去,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被刻在石碑上,世世代代都是柬埔寨的英雄!”
这番话像火星落进干柴堆,士兵们麻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有人攥紧了手里的锈刀,有人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连呼吸都仿佛重了几分。
“整队,柬军将士,跟我——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暹罗主营内,郑信正对着舆图与心腹陈诚低语。
案上烛火摇曳,映着他年轻却沉静的脸——虽只是财政大臣披耶节悉养子,却凭一手铁腕镇住了洞里萨湖沿岸的驻军,连暹罗王波隆摩阁都对他青睐有加。
“郑帅,清军火炮犀利,芦苇荡的伏兵怕是已折损大半。”
“探子回报,清军推进时让柬军在前,摆明了是要借刀杀人,消耗我军锐气。”
郑信抬眼,目光扫过帐外列队的战象。
“柬军不足为惧,真正要防的是清军的炮。”他忽然起身,抽出腰间短刀。
“传我令,给所有战象的耳朵塞紧棉絮,再蒙层厚布——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炮还能不能惊散我的象阵。”
陈诚一愣,随即躬身应道:“将军妙计!如此一来,战象听不见炮声,便可直冲敌阵!”
不到半个时辰,百余头战象已被妥善处置,象牙上裹了铁皮,象背架起箭楼,士兵们握紧长矛,只待军令。
郑信立于寨门楼上,望见远处尘烟滚滚,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来了。”
索昆占达带着不到三千柬军,像被驱赶的羊群般靠近营寨。
他看见暹罗士兵列成的方阵,看见那些耳朵被蒙住的战象,心脏骤然缩紧。
身后清军的阵列停在两里外,火炮已架起,显然是要坐观其变。
“将军,他们的象……”副将话音未落,暹罗营内突然响起震天的鼓点。
战象群发起了冲锋,被蒙住耳朵的巨兽听不见外界声响,只循着驯象人的指令狂奔,地动山摇间,柬军的阵列瞬间被冲得粉碎。
索昆占达举刀格挡,却被一头战象的长鼻扫中,狠狠撞在地上。
“撤退……快撤退……”索昆占达咳着血嘶吼,可没人听得见。
就在此时,清军的火炮轰鸣起来。
炮弹呼啸着砸向战象群,火光冲天而起,却见那些巨兽只是被弹片擦伤,依旧疯了般往前冲——耳朵被堵住的它们,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毫无反应。
“火枪营,三段射击!”张煌的令声在阵列前响起。
清军士兵迅速列成三排,前排射击完毕立刻后退装填,后排接续开火,铅弹如雨点般泼向暹罗军。
可战象的冲锋势头不减,眼看就要撞入清军阵列,郑信在门楼上握紧了拳头。
突然,一头战象的眼睛被铅弹击中。
剧痛让它猛地挣脱驯象人的控制,疯狂甩动长鼻,竟转身撞向身旁的同伴。
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像瘟疫般蔓延,几头未被完全蒙紧耳朵的战象被同伴的嘶吼惊动,也跟着发起狂来,象牙与象蹄开始屠戮自家士兵。
“就是现在!”张煌挥刀向前。
清军阵列如潮水般推进,火炮调转炮口轰击暹罗主营,火枪排枪不断收割着混乱中的士兵。
郑信望着疯象冲垮的防线,望着成片倒下的同胞,猛地一拳砸在门楼上:“撤!”
陈诚拽着他跳上战马,身后的残兵早已溃不成军。
战象在混乱中互相践踏,清军的火枪仍在不断射击,营寨的木栅栏被炮火轰塌,燃起熊熊大火。
索昆占达躺在尸堆里,看着最后一面柬军旗帜被战象碾碎,意识渐渐模糊。
当硝烟散去,旷野上只剩横七竖八的尸体。
李闯策马回报:“大帅,郑信带着残部往西逃了,暹罗军留下五千三百具尸体,战象死了五十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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