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风霜劳碌、数次险死还生,在眼前这繁荣初显的景象里都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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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今日,不枉费一番功夫。”允禄心中暗叹,更对皇上当初力主修路的长远目光愈发钦佩——不仅是平定土司、设府置官,更是以商路为脉,将西南真正纳入朝廷治下,这份远见着实令人惊叹。
正思忖间,远处驿卒策马冲到近前,翻身下马时尘土飞扬,高举圣旨朗声道。
“圣旨到——!”
允禄连忙整了整衣襟跪地接旨,听着旨意中“即刻回京,另有任用”的字句,心头猛地一沉。
工程虽近收尾,但这般急召太过突然,允禄握着圣旨的手指微微收紧,起身时眉头微蹙。
纪山见状连忙上前道贺,语气恳切:“王爷此番打通金川商路,立下不世之功,皇上急召定然是要论功行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允禄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强颔首。
“但愿如此。”允禄转头对纪山叮嘱道,“后续工程与那些收尾事宜,就全托付给你了,务必按咱们先前议定的章程办妥。”
当日,允禄带着几名亲信随从,踏着刚通的水泥路朝京城赶去。
马蹄碾过水泥路面的声响平稳轻快,允禄回头望了眼渐远的山峦,那片浸透着血汗的土地已缩成模糊的影子,心中既有功成的释然,又藏着对京城局势的隐忧。
纪山则提着马鞭踱到“鹰嘴崖”工地,正见一名安南土民因饥饿眩晕,凿子脱手砸在岩石上。
监工立刻上前踹倒他,厉声喝骂:“狗东西!敢偷懒?”
土民趴在地上,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用生涩的官话哀求。
“大人……给口粥……实在没力气了……”
纪山冷眼瞧着,马鞭在掌心轻拍。
“朝廷让你们活命已是恩典,还敢讨价还价?”他对监工扬了扬下巴,“这种不服管教的,正好给其他人做个样子。”
监工狞笑着拖起土民,往山坳深处走去。
不多时,几声凄厉的惨叫刺破暮色,随即被野狗的狂吠吞没。
纪山闻着风中飘来的血腥味,对聚拢过来的监工们冷声道。
“都看清楚了!往后再有偷懒耍滑的,就是这个下场。
按王爷的规矩,工程没完,一个都别想歇着。”
几名土民缩在岩壁后,透过石缝偷瞧着这一幕,冻裂的手指死死抠着岩石,泪水混着尘土淌在脸上,却连啜泣都不敢出声。
夜色渐深,工地上的凿石声愈发沉闷,只有山坳里野狗的呜咽声在风中不断回荡。
纪山站在崖边望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转身回营时对亲信道:“盯着些,别让血腥味惊了夜里过路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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