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和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是泪。
不远处,天哥和年轻的镇妖师站在一棵大树下避雨,远远地望着雨中的雨落。
"下雨了,"年轻的镇妖师看着天际,感慨,"魃尸已除,天上便降下了大雨。"
天哥打了个护盾挡住雨水,不耐烦地跺了跺脚:"雨大人要跪到什么时候?这鬼天气,魃尸死了,天气温度也降下来了。
"说来也奇怪,那魃尸是怎么赤地千里的?"她不是一直以平常样貌示人嘛?"
"也没见整天一身火光冲天啊!?"
就在这个时候,雨落站起身了。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天哥以为说错话了,吓到呆立在原地。
然而,雨落没有看他们二人,也没去皇城方向,也没回家,而是背着包袱向着更北方去了。
"他要去哪?"年轻的镇妖师问旁边的天哥。
天哥松了一口气,旋即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可能是疯了。"
"喂!你要去哪?"年轻镇妖师看着雨落的背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雨落脚步一顿,却并未回答,而是又向前方出发了。
天哥猛地拍了年轻镇妖师后脑勺一下,骂道:"小兔崽子,瞎喊什么?不知道人家刚死了妻子?"
"还是我们逼的?你就不怕人家报复,杀了我们?"
"他只要不去皇城,你管他去哪。"
年轻镇妖师揉着后脑勺,有些委屈:"我只是看他太凄凉可怜了,忍不住。"
"妈的,我们就不可怜?"天哥啐了一口,
"大部队都走了,就我俩被白衣女霜剑那女人安排在这里,观察这个雨大人,防止他去皇城,而且每个时辰都要放一次信号。"
"他妈的这种明显送死的活,怎么偏偏就轮到我们?这命就非死不可嘛?"
年轻镇妖师却没回答他,而是静静地看着大雨滂沱中的雨落,小声道:"天哥,你有没有感觉雨大人像一种动物。"
天哥掏了掏耳朵:"什么动物?"
"一条狗。"
天哥愣了一下,看着雨落在雨中的背影,随即难得大胆地附和道:
"是啊,"他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一条狗嘛?"
雨落再次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是啊,他就像一条狗,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万家灯火本来是有他一盏的,可惜,现在灭了。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唐师父离开小镇的时候,柳师父一家还在门外送着自己和唐师父。
那时桃鸾还给了自己一张护身符,叫自己平安归来。
而那天也是刚刚天亮……
那天也下着瓢泼大雨……
那时唐师父还给自己打着油纸伞。
如今,再次从小镇离开,却只有自己一人,再无打伞者。
也无祈求自己平安归来者……
雨落继续向北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如铅。
腰间挂着的一块青玉,随着雨水的冲刷似有光华流转。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北方茫茫雨幕中,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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