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是天下第一天师,明明自己是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子。
故事里的天之骄子不都是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吗?不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换来的却是至亲的鲜血与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雨落紧紧抱住桃鸾,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桃鸾的肩膀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如果我能早点回来……如果……"
桃鸾也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她知道,这不是雨落的错。
命运弄人,他们每个人都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为盛蛟哭泣,为父母哭泣,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哭泣。
雨落的眼前浮现出盛蛟生前的样貌,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雨哥"的少年,那个天赋不如自己,却要和他一起守护天下苍生的兄弟。
盛蛟撒尿和泥被师娘打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人已亡。
是自己亲手杀了他,用兄弟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名声。
这份罪孽,这份痛苦,将伴随他一生,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而这,或许就是命运给他的最残酷的惩罚。
柳师父到死都没想到要麻烦自己,他以前当过镇妖师,知道内部联络方式,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联系到自己,
如果——
他当时联系自己,那飞熊自己便能帮他杀了,
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给自己惹麻烦,
宁愿让师娘他们走去天下各处,也不让他们去皇城。
而在雨落悲伤万千,悔恨交加的时候。
另一边。
两位镇妖师带着士兵已经离开了小镇,
并且骑马离开了好一段距离。
"天哥!"年轻的镇妖师看着年长的镇妖师道,
"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天哥白了他一眼,骂道。
"不然你还想咋滴?送死吗?"
"你知不道,那可是魃尸!"
"身上随便一点火焰都够将你烧死几万次的。"
"那…那她好像是雨大人的妻子。"
年轻镇妖师想起刚刚雨大人叫那魃尸"媳妇",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关你啥事?"
天哥狠狠抽了一鞭马屁股,"我们负责寻找魃尸,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
"现在不仅仅命保住了,而且还成功找到了,不想着赶紧回去领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没什么。"年轻的镇妖师摇头,有些沉默,
"我只是想,那雨大人好像完全不知情,他现在该有多难受啊。"
天哥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正要大骂这小兔崽子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时候。
突然听见身后"咻——"的一声锐响。
一道猩红的烟花直冲天际,在万里无云的天空炸开一朵妖艳的血莲。
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回头看见队伍末尾一个士兵正收起烟火筒,那张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
天哥的呵斥还没出口,
四周的枯树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人!
乌泱泱的人,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部分铁甲碰撞声如同催命的丧钟。
这……
这……
天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人群中一个白衣女子格外醒目,她手中的寒剑泛着幽蓝的光。
"是...是三皇子收编的"白衣女霜剑"!?
天哥的喉咙发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顿时全明白了。
自己被做局了。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杀局。
三皇子必定早就怀疑雨大人身边的妻子就是魃尸。
却故意借他们之手捅破这层窗户纸。
等魃尸暴怒失控,最先死的就会是他们这些"报信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