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搀扶着莫问尘,林素衣紧随其后,三人都将气息压到最低,脚步迅捷而轻灵,在狭窄潮湿的甬道中疾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与外界枯寂同源却更为古老深沉的味道。
“清羽,你的伤…”莫问尘声音虚弱,却更担忧弟子。他能感觉到林清羽体内气血虚浮,那是强行引动封印之力遭受的反噬。
“无妨,师父,我还撑得住。”林清羽语气平静,指尖却悄然捻起一枚银针,刺入自己一处窍穴,以逆命针诀强行激发潜能,压下翻腾的气血。医者不能自医?在她这里,这条规矩需改一改!归墟之心缓缓旋转,吞噬着周遭稀薄的杂乱能量,虽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
约莫一炷香后,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水声和光亮。
三人精神一振,加快步伐。甬道尽头,景象豁然开朗。
眼前竟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钟乳石,将此地映照得如同白昼。溶洞中央,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池水,池水散发着惊人的生机灵气,与外界乃至之前石窟的枯寂截然不同!池边生长着一些外界早已绝迹的灵草仙葩。
而在水池中央,有一方天然形成的石台,石台上,竟盘坐着一具完整的白玉骸骨!骸骨晶莹剔透,宛如琉璃,历经万载而不朽,保持着跌坐练功的姿势。骸骨胸前,放着一枚与林清羽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巡天令牌,只是光泽更为内敛深邃。
骸骨旁,还放着一个打开的玉盒,盒内空空如也,唯有盒底残留着一点极细微的、与“星辰泪”同源的星辉粉末。
“这是…初代祖师的…遗蜕?”林素衣声音带着敬畏。
莫问尘目光扫过那潭池水和周围灵草,叹道:“万载青木心虽枯,然其本源深处,竟还蕴藏着这样一线生机…此地应是青木门最后的传承之地,也是初代真正的坐化之所。”
林清羽心中悸动更甚。她怀中的令牌嗡鸣声达到极致,与那骸骨前的令牌产生共鸣。她走上前,恭敬地对那白玉骸骨行三跪九叩大礼。
当她抬起头时,那白玉骸骨空洞的眼眶中,竟有点点荧光凝聚,一道温和却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残念虚影浮现而出,模样依稀与那骸骨相同,正是初代天医的模样!
“后来者…你终于来了…”残念的目光落在林清羽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体内的归墟之心和手中的星辰泪上,“身负归墟,手持星辰,更能引动吾之‘不悔意’…天意…或许这便是天意…”
“祖师…”林清羽肃然。
“时间无多,吾残念将散。”初代残念声音缥缈,“长话短说。癸亥年之变,非是天灾,实乃人祸!巡天阁内部早已被‘噬星之核’的邪念侵蚀,诞生‘影’之组织。彼等妄图掌控星核之力,颠覆乾坤!”
“吾与几位道友察觉其阴谋,拼死夺走这块最大的星核碎片,逃至此地。然星核邪力侵蚀太重,为免其为祸苍生,吾唯有以自身与青木门万载基业为代价,布下‘枯荣寂灭大阵’,将其镇封于上方的万载青木心核心之中。”
“然,‘影’之首领修为通天,其借助星核邪力,已近乎非人。吾辈皆受其咒怨侵蚀,神魂俱灭亦难安息…唯有‘不悔意’,方能短暂唤醒吾等残存意志,对抗邪咒…”
初代残念指向那空玉盒:“盒中‘不悔意’,实乃吾之道侣‘星璇仙子’毕生修为与神魂所化之晶石,她为助吾镇封星核,甘愿兵解…其性至纯至贞,其意至死不悔,故能短暂净化邪怨,助持者沟通吾等残念…”
林清羽三人闻言,心中巨震,涌起无限悲凉与敬意。原来“不悔意”竟是如此惨烈而伟大的牺牲!
“后来者,‘影’之首领所求,绝非仅是星核碎片。他欲集齐‘归墟之心’、‘星辰泪’、‘不悔意’以及所有星核碎片,行那偷天换日、吞噬寰宇之逆举!尔等身负重任,绝不可让其得逞!”
初代残念的声音愈发急促虚弱:“此地生机灵潭,乃青木门最后底蕴,可助尔等疗伤恢复…吾之令牌,乃巡天阁初建时之‘天罡令’,持之或可感应‘影’之踪迹,亦可在特定条件下号令部分仍忠于初心的巡天使…”
残念虚影开始剧烈闪烁,即将消散。
“切记…‘影’之根须…已深扎…巡天阁乃至…各大派…信任…务必谨慎…”
“心守不悔…方见…天罡…”
话音袅袅散去,那白玉骸骨眼中的荧光彻底黯淡,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溶洞内一片寂静,唯有灵潭水声潺潺,诉说着万载的悲壮与孤寂。
林清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上前,恭敬地取过那枚“天罡令”,触手温润,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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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姐,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