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云啸天发出并非痛苦,而是解脱般的嘶吼。右脸蠕动的晶痂在素心莲净化下寸寸剥落、消散。左脸枯槁的皱纹舒展开来,浑浊的老眼中,属于星陨祖师云啸天的最后一丝清明与悲悯终于重现。
他看着林清羽,看着那柄刺入心脏的蚀心刃上蔓延的生机碧光,看着那托起新生的素心莲,嘴角扯出一个释然又苦涩的弧度。
“原来…镇劫者…终成劫…孩子…你…做得对…”
“守护…莫忘…本心…”
话音未落,他整个躯体,从心脏劫眼开始,如同被点燃的星尘,崩散成漫天纯净的、闪烁着星芒的光点,再无半分污秽与怨毒。光点如雨,纷纷扬扬洒落在这片新生的大地之上,融入龟裂的土壤,枯寂的归墟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生机,天际的晨曦微光骤然明亮了几分,竟隐隐透出温暖的金色!
劫眼消散,魔氛尽除。林清羽的玉髓躯独立于这片被星尘之雨滋润的新生大地上,素心莲的光芒温和地照耀四方,蚀心刃上的紫芒也收敛沉寂。世界之眼遥望远方那株顶天立地的世界树,感受着大地深处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脉动——那是生命的萌芽。
然而!
就在这劫后余生、曙光初现的宁静一刻,一股尖锐到灵魂颤栗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她玉髓躯的心口爆发!那感觉,比蚀心刃贯穿敌人更加冰冷、更加深邃!
“唔!”林清羽闷哼一声,低头内视。只见心口深处,那象征着世界之眼的碧绿核心旁,一缕细若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终焉黑气,正顺着新生的四色晶脉网络,如毒蛇般悄然上涌!它贪婪地吞噬着刚刚融入大地的星尘光点,自身竟隐隐壮大了一丝!
这缕黑气,比归墟怨念更加纯粹,比云啸天的心魔更加古老!它正是之前斗篷人反噬锁链倒卷时,顺着晶脉潜入石柱底部的那缕异种能量!它竟未被净化,反而蛰伏至此刻,趁林清羽心神放松、力量流转新生的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远方那株顶天立地的世界树,无风自动!巨大的枝叶并非欢欣鼓舞地摇曳,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怆,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片片蕴含着星辰光辉的叶子,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甚至…枯萎凋零!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条由纯粹星光凝聚而成的藤蔓,自世界树最高的枝桠上垂落,并非指向新生的大地,而是…直直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伸向了林清羽!那星光藤蔓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警告,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急切的呼唤。
林清羽捂住心口,蚀心刃上的暗紫荆棘因终焉黑气的刺激而本能地躁动低鸣。她抬头,世界之眼碧瞳死死锁定那条垂落的星光藤蔓,以及世界树那异常枯萎的景象。
一股比面对云啸天劫眼时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归墟的劫…真的结束了吗?”
“这缕黑气…世界树的异动…星光藤蔓的指向…它们预示着什么?”
“难道…这新生的大地,从一开始,就孕育着更大的终焉?”
心口剧痛如毒蛇噬咬!林清羽玉髓躯剧震,素心莲光华本能地涌向心口,试图压制那缕上涌的终焉黑气。冰蓝星髓与碧绿生机交织成网,罩向黑气。然而——
“滋啦!”
黑气如活物般扭动,竟瞬间蚀穿了最外层的星髓之力!它贪婪地汲取着素心莲散逸的生机,原本发丝般的体积竟膨胀了一圈,散发出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吞噬之意。
“这黑气…能蚀灭星髓,反噬生机?!”林清羽心头骇然。这绝非归墟怨念,甚至超越了云啸天心魔劫眼的层次!它更像是一种…源自世界本源的腐朽之力!
“唳——!”
一声穿金裂石、饱含无尽悲怆与警告的尖啸,自世界树方向轰然传来!只见那条垂落的星光藤蔓骤然加速,如银河倾泻,无视空间距离,瞬间缠绕上林清羽的玉髓右臂——缠绕的位置,恰恰是蚀心刃与臂膀连接之处!
藤蔓触体冰凉,并无攻击之意,反而传递来一幅幅破碎而惊悚的画面:
根须腐化:世界树深入地核的庞大根须网络中,无数细密的、与林清羽心口同源的终焉黑气如蛆虫般蠕动,疯狂啃食着树根蕴含的星辰本源!
树心囚笼:世界树核心处,并非预想中生机勃勃的翡翠之心,而是一个由纯粹黑暗能量构筑的、缓缓旋转的漩涡囚笼!囚笼中心,一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碧绿光芒(树灵本源)正被无数黑气锁链缠绕、汲取!
终焉之种:漩涡囚笼深处,一枚布满诡异裂纹、不断吞吐着终极虚无气息的漆黑种子,正随着树灵本源的衰弱而缓缓搏动,如同孕育着灭世魔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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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破碎,一股源自世界树本源的、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