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珂的手指猛地收紧。
"当那个男人第一次产生'想伤害流浪猫'的念头时，"一个个红色光点在地图上亮起，像滴入水中的血珠，"他的神经电信号会被捕捉、分析、标记。"
"更准确地说，"投影变换，显示出大脑扫描图像的不同区域，"我们能在恶念萌芽时就消除它。就比如...当一个人在超市时起了歹念，那么他的手环就会收到提示，‘有人正在看着他’，引入‘大他者’的监测，并让被监测者觉知，那么就能提升作恶成本，让预备犯们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监视着，若是放任恶念滋生，只会加快自己被盯上的速度。从而形成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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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绿点突然变成橙色，又渐渐恢复平静。
"这不是预言，也不是幻想，这是来自‘新世界’的野心。"声音带着近乎温柔的坚定，"这套系统把'事后惩罚'变成'事前干预'。"
"法律只惩罚已发生的罪行，但虐狗者、毒贩、欺凌者在动手前，就已经在脑海里无数次演练暴行。"
"而我要建立的规则——在恶意萌芽时，就掐灭它。"
"如果当时有系统能监测到他对你的邪念，提前预警，你还需要背负通缉令吗？"
"你的母亲在吸毒前，是不是也幻想过'就吸一次不会上瘾'？如果当时有人阻止呢？"
当声音说到"母亲"时，她肩胛骨突然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箭矢射穿。
她一旁的狗狗警觉地竖起耳朵，感受到主人骤然紊乱的呼吸频率。
"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她声音很轻，像把薄刃架在对方咽喉上。
"阮珂，我明白你的愤怒。"声音依然平稳，却透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投影突然闪烁，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同无数条纤细的神经束交织成网。
"这项技术能看到你过去的记忆，未来它会接入每一个人的意识，所有人的过去都不再成为被遗忘的秘密。"
"你的愤怒，你的痛苦，你的恐惧……都会被理解，被计算，最终被转化成'保护'。"
阮珂的手指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狗狗不安地贴着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你无权探查我的过去。"她声音压得极低，像即将爆裂的冰层，"而且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是的，我为此道歉，我并不否认这样做的确会引起不安。但我也想告诉你，我所描述的‘新世界’不是什么遥远的未来，在目前技术的加持下，它已经是快要到来的现实。我能理解你的愤怒，可是，我也相信你能接受‘事前干预’的犯罪监测。”
阮珂沉默了，因为她真的无言以对。
"一个监视所有人思想的系统，最后会变成什么？"
苏的声音突然破开沉默，面罩下的电子音都变得尖锐。
这次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夏，此时听着于白的描述，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威胁。
她唇边的讥笑褪去，嘴角绷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阮珂作为一个内心有柔软情感的人来说，这份系统的存在当然是能打动她的存在。
然而，对于她另一个身份——杀手，这个存在会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苏和夏作为苏夏酒吧的话事人，当然要立足整个杀手行业来考虑问题。
于白所描绘的新世界，自然不会有“杀手”这种破坏稳定的因素存在。
"你们要清除的，可不止杀手，"苏冷冷道，"这个系统的存在，会彻底颠覆'地下世界'这个概念本身。"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从犯罪产业链到贫民窟黑诊所，从军火走私到器官买卖——当每个人在起恶念的瞬间就被标记，这些行业都会像烈日下的晨露一样蒸发。"
"那么,我们是敌人了？"夏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是此时的她杀心已起。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瞬间,阮珂忽然横跨一步,挡在了通讯器与二人之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灰耳朵警觉地竖起耳朵,其他狗群也纷纷站起来,在阮珂身后形成一道活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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