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将早上贴在香蕉皮里的芯片悄无声息地滑入袖口。
狱警装作没看见，只是例行公事地喊了声："0661号，熄灯前检查。"
走廊的灯光被刻意调暗，监控摄像头的红点有规律地闪烁着——每隔17秒会有一个短暂的盲区。
于白数着自己的步伐，在第七步时突然转向备用通道。
通道尽头，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身影递来一套橙色工作服。
三分钟后，于白推着装满清洁用品的推车，从垃圾转运站的侧门走了出来。
监狱外围，22:47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安静地停在阴影处。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陌生面孔："罗兹先生让我来接您。"
于白拉开车门，皮革和电子设备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车厢内，电磁干扰器发出轻微的嗡鸣，仪表盘上的监控信号全部显示"无连接"。
"韦文现在在哪？"于白系好安全带，手指不经意地抚过袖口的凸起。
"新月区旧码头。"司机递过一个平板，"他预订的走私船明晚凌晨3点启航，前不久，韦文的死亡证明出来了，现在的他在法律层面就是个‘死人’。"
平板上显示着韦文“死亡”前的最后一次银行流水——韦文从ATm取走了账户里最后的2万元。
"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于白挑眉。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司机滑动屏幕，调出一段监控录像：韦文走进一家名为"蓝锚"的破旧旅馆，但五分钟后，另一个穿着相同衣服、戴着口罩的人从后门溜了出来。
"替身。"于白冷笑一下，"看来我们的韦先生很谨慎。"
轿车驶入夜色，于白望向窗外流动的霓虹。
新月区旧码头，23:28
轿车停在一栋废弃仓库对面。
司机指向三楼某个亮着微光的窗户："那是蓝锚旅馆的307房，韦文一周前就订了。"
废弃旅馆的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于白停在307房门前，指尖轻触门把——手感冰凉，没有近期使用过的温度。
他侧身让开位置，司机立刻上前撬锁。
门轴转动的刹那，霉味混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干净。
太干净了。
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烟灰缸倒扣在床头柜上，就连浴室的地砖都干燥得反光。
看来这家伙几天都没睡。
于白蹲下身，手指抹过踢脚线——一层薄灰。
走向衣柜，拉开门的瞬间，几只衣架轻轻晃动。
他伸手拨开悬挂的衬衫，露出后面墙壁上新鲜的刮痕——有人匆忙取走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窗边的茶几上，半杯咖啡早已凝固。
于白端起杯子，杯子里塞了一张便利签被咖啡液浸泡得面目全非，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数字：14...3...0...
司机突然按住耳机："码头那边有动静。"
于白放下杯子，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三百米外的3号泊位，一艘没有亮灯的渔船正在解缆。
突然想起什么，于白再次查看衣柜，这一次他示意司机打开手机手电筒，把衣柜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因为这个衣柜可能是韦文临走前最后接触的东西。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于白看到有一些类似盐晶类的白色粉末。
"等等。"他拦住正要冲出门的司机，"调头，去0号泊位。"
司机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渔船在3号..."
于白用手指捻起那些白色颗粒，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这是海盐结晶。"他轻声说，"而且是长期密闭在潮湿金属容器内才会形成的特殊形态。"
司机还是满脸疑惑："但这和0号泊位有什么关系？"
于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步回到窗前，指向远处："看那些起重机的编号。"
只见码头沿岸排列的起重机支架上，都用黄色油漆标注着醒目的数字。
"14号起重机。"他顺着起重机的吊臂往下指，"第三节黄色警示标记正下方——就是0号维修泊位。"
司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