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直播间的弹幕，原本是翻译梗、表情包和哈哈哈，此刻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屏幕上一片寂静。
连那行“礼貌鼓掌 x100”的自动表情，都像失去了笑意。
陈思言的手指还放在琴弦上，光滑的木面映出他微低的眉眼。他的呼吸极轻，几乎和风的声音混在一起。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谁，“但我真的希望大家——在情绪最重的时候，也能记得一点善意。对待生命，让我们都更郑重一点。”
【……】
【我突然好想哭】
【别说了，懂的都懂】
【哥的声音太温柔了，反而更心疼】
【真的...这事原本就是恶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吧，贺立原本就没得洗.....】
【+1，李洛和陈思言干了什么坏事吗？不过是把真相曝光出来了，某些吸血鬼自己见不得光而已...】
【真的感觉各种节奏带的飞起。】
陈思言的目光扫过弹幕，微微扬了扬眉。
“有人说，‘公众人物就该承受审视’。这句话没错。只是——”他轻声，“承受不是麻木。不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看到的是我的几分钟直播、几首歌，但那之外的我，也在过日子，也在努力地呼吸。”
他顿了顿，轻轻吐出一个笑音，“还挺难的，有时候。”
灯光照着他半侧的脸，眼神里的疲惫藏得不深。
但那种疲惫不是脆弱，而是人活得太清醒后的温和。
他伸手把麦克风往旁边推了推，靠近镜头。
“我知道，有些人喜欢我，是因为歌；也有些人讨厌我，是因为人。但都没关系。音乐是我唯一能坦白的地方。”
【“音乐是我唯一能坦白的地方”——哥你这是要写进歌词里吗】
【哥，你不用解释的。我们都还在。】
【他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疼】
【我本来是吃瓜路人，现在彻底路转粉】
“其实——”他轻声，“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朋友自杀了。其实我又能够感觉到，但我却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去阻止这一切。”
空气再次凝固。
李洛也在这头愣住了，没想到陈思言居然会讲这件事。
陈思言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静：“那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重新跟自己对话。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那件事，去想生命究竟是什么。那段时间有朋友推荐我去做冥想，去观呼吸。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我的情绪在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消散。那一刻我想呼吸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
“但后来，到现在，我又觉得呼吸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最美好的小事。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我——生命不是奔跑，是流动。不是掌握，是感知。生命的目的不是去掌控，是去交互。与世界交换温度，在无声的起伏之间，继续活着。”
“所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管我还会不会继续发歌、开直播——”
他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呼吸。”
“去见人，去生活，去哭，去笑。
不要只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你们要学会——自己也能发光。”
【哥……】
【他又开始那种温柔杀人发言了】
【怎么有人可以讲这种话讲得这么平静】
【“你们要学会自己发光”这句话我直接跪了】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照亮了...谁懂...仿佛有圣光在我脸上】
陈思言笑着摇头：“我不是灯，你们也不是影子。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亮度。”
风从窗外吹进来，麦克风里传出一点呼呼声。
“今天唱的这首我不会发出来。因为那是我给自己的信。”
“有时候，一首歌不一定要让所有人听见，它只要让自己记得，就够了。”
弹幕刷出一片——
【别删音源】
【求录屏】
【哥求发】
【冷漠狠心哥】
他低笑着摆摆手：“别求啦——要是真喜欢，就记住今晚的感觉。记忆的版本，比音源还珍贵。”
他说完，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天花板，神情放松下来。
光从他身后落下，整个人被笼进一层淡淡的金色。
“行啦，”他轻轻一叹，“今天聊太多了，再多说就不酷了。”
说完，他笑了笑，冲着镜头做了个“bye”的手势。
“晚安。
也谢谢你们，
一直还在。”
*
第二天一早，直播的片段就被无数粉丝剪成短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