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依旧常常觉得那时的自己像一只从悬崖边被捞回来的小兽。
那种孤立无援、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感觉,让他格外容易对弱势的一方产生共情。
他知道,被遗弃是什么感觉。知道没有人要、没有人听见的绝望。
所以他看不得别人掉眼泪,看不得有人被欺负,更看不得那些无声的求救被忽视。
这也是他骨子里的底色——再张扬、再锋利,他始终记得,自己曾经是那个抱着行李袋,在黑夜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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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能够被挑中去演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其实也是因为黄宇家的关系。
黄宇的父母和李项明一样,也都是教授。他们俩都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能把黄宇高中就送去加拿大,显然很是有点经济实力和几代人的积累。
黄宇的爷爷早年是话剧团的,到今天,或许在娱乐圈也颇有些人脉。
那天有位黄宇家认识的导演朋友过来做客,而李洛正在黄宇的房间里跟黄宇玩,随手翻着漫画书,听到客厅里有大人的笑声和寒暄。
导演朋友过来做客,说笑间,随口往屋里看了一眼,视线正好落在李洛身上。
“这孩子气质挺特别的。”导演笑道。
一句话,像是为李洛打开了另一条命运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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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吴映雪还在休息。
“想啥呢?”听闻消息火速赶来的黄宇拍了拍李洛的头,“好好地发什么呆?演失足少女呢?”
李洛被黄宇拍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他抬头看了黄宇一眼,慢慢收回了眼里未散的阴霾。
“我在想,”他嗓子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如果我再晚一步,她可能就没命了。”
黄宇顿了一下,他走到长椅另一边坐下,伸长腿靠在走廊的白墙上,语气半真半假:“你也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世道,不是你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李洛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脑海里不断闪回吴映雪虚弱得几乎没力气说话的模样。
“李洛。”黄宇忽然换了个认真口吻,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向来受不了傻呗,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傻呗的,你得学会平常心对待傻呗和大傻呗。”
“你是在劝我忍着?”李洛问。
“再劝你忍受一下物种多样性。”黄宇慢悠悠答道,“这个世界上会有好人就会有坏人。我们很难去选择时代,甚至很难去改变时代。缘尽而无执才是解脱之道。”
李洛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一套套的话哪儿听来的?”
“哦,昨天晚上和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我爸跟我说的。”黄宇说。
“......”李洛无语了,“学这么快,你爸一定很欣慰吧?”
“爸爸我确实感到很欣慰啊。”黄宇拍了拍李洛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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