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羽粘上了络腮胡,面色涂得蜡黄,扮作一个沉默寡言的镖师。凌寒则贴上人皮面具,换上锦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带着些许傲气的年轻商贾。慧觉大师更是形貌大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满脸皱纹的老仆,眼神浑浊,步伐蹒跚,丝毫看不出身负绝技。
一路无话,三人尽量避开官道驿站,风餐露宿。越是靠近千机城地界,气氛便越发紧张。沿途关卡盘查明显严密了许多,对往来人等的路引、货物检查得极为仔细,尤其对携带兵刃、身形矫健的江湖人盘问更是苛刻。墙上不时可见海捕文书,上面绘制的图像虽与三人此刻容貌迥异,但那“邪道妖人”、“窃宝大盗”的罪名却格外刺眼。
“司徒老狗果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夜间宿营时,凌寒压低声音道,眼中寒光闪烁。
楚少羽擦拭着伪装成普通腰刀的长剑,沉声道:“越是如此,越证明他心虚。城内戒备恐怕更严,我们需万分小心。”
慧觉(老仆模样)哑着嗓子,慢悠悠道:“阿弥陀佛。慧能师弟应已抵达,按计划,我们在城外‘有间客栈’等他消息。”
两日后,千机城那巨大而冰冷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高耸的金属城墙在夕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无数齿轮、连杆、了望塔构成复杂的防御体系,城门口车水马龙,但行人皆行色匆匆,气氛压抑。
三人并未直接进城,而是绕到城西五里外一处略显破败的客栈——“有间客栈”。此地鱼龙混杂,多是些付不起城中高昂住宿费用的行商、脚夫,正是隐藏行迹的好去处。
要了两间下房,三人耐心等待。直至深夜,窗外才传来有节奏的轻轻叩击声。
慧觉无声无息地打开窗户,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滑入,正是提前抵达的“妙手僧”慧能。他此刻也是一身伙计打扮,脸上带着些许油污。
“如何?”楚少羽低声问道。
慧能神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张粗略勾勒的草图,低声道:“情况比预想更糟。城内戒严,宵禁提前,巡城卫队数量增加了三倍不止,关键街道还增设了某种感应机关,陌生内力波动过强便会触发警报。城主府更是铁桶一般,机关重重,暗哨无数,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他指向草图上的几个点:“根据这几日观察和从一些老人口中旁敲侧击,城主府西侧的‘机要库’和地下‘淬火工坊’守卫最为森严,可能藏有重要之物或关押着人。另外,城中‘黑水监牢’近日也增加了守备,或许也有线索。”
凌寒盯着草图,手指点在城主府核心区域:“司徒擎老贼,必定居于此处。若能找到其与幽冥教直接联络的证据……”
楚少羽摇头:“府内核心区域防御必然最强,贸然潜入无异送死。依我之见,先从外围入手。机要库或黑水监牢,或许能有收获。”
慧觉沉吟道:“机要库机关必多,老衲与慧能师弟可尝试潜入。黑水监牢人多眼杂,或可寻机会从狱卒、囚犯口中套取消息。凌施主、楚施主,你二人目标较大,暂不宜直接行动,可在城中暗中查探,尤其是酒楼茶馆,或能听到些风声。”
计议已定,四人分头行动。
翌日,楚少羽与凌寒扮作主仆,混入千机城内。
城内景象与上次来时又有所不同。街道上巡逻的卫队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一些关键路口设立了盘查点,对身份不明者进行反复询问。许多商铺都显得有些萧条,人们交谈时也下意识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惹祸上身。
二人来到一间颇为热闹的茶馆,选了个角落坐下,看似悠闲品茶,实则耳听八方。
邻桌几个工匠模样的汉子正在低声抱怨。 “……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盘查,工钱还克扣得厉害!” “嘘!小声点!听说城主大人心情不好,丢了重要东西,正严查呢!” “何止丢东西?我二舅在府里当差,说前几天夜里,西边机要库那边动静不小,好像进了飞贼,还死了好几个守卫呢!”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子敢闯那里?” “谁知道呢……哎,反正咱们少说话,多干活吧……”
楚少羽与凌寒对视一眼,心中微动。机要库果然有蹊跷!昨夜慧觉慧能并未行动,那之前的飞贼是谁?莫非还有别人在打司徒擎的主意?
又坐了片刻,并未听到更多有用消息。二人起身离开,在街上看似随意闲逛,实则向着黑水监牢的方向迂回靠近。
黑水监牢位于城西北角,靠近巨大的排污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牢墙高耸,遍布铁刺,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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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二人假装在远处一个摊贩前挑选物品,观察牢狱出入口时,忽然一阵骚动从牢门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