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声和微光。又行一段,通道渐宽,终于抵达尽头——竟是一处位于山腰、被藤蔓遮掩的天然洞口。
拨开藤蔓,清冷夜风涌入,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夜空繁星点点,下方黑水河蜿蜒如带,远处黑水镇的零星灯火依稀可见。他们竟已远离那瀑布入口,到了黑水河的另一侧岸畔。
“总算出来了……”段义长舒一口气,将牛大力小心放下。这位铁塔般的汉子此刻面色青紫,呼吸微弱,那幽蓝毒气已蔓延至颈项,情况万分危急。
楚少羽将凌寒平放在地,探其脉象,只觉内力枯竭,心神损耗极巨,似受了某种奇异冲击,一时也难以苏醒。
“必须立刻为他们疗伤!”楚少羽神色凝重,自怀中取出沈老先生所赠药瓶,将解毒药丸尽数喂入牛大力口中,又运功助其化开药力,但那剧毒异常顽固,药力只能暂缓其蔓延,无法根除。
段义也盘膝坐下,双掌抵住凌寒后心,以北冥神功缓缓渡入精纯真气,温养其枯竭的经脉。
就在二人全力施救之时,一阵衣袂破风声由远及近。楚少羽心中一凛,握紧长剑,却见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正是白百合。她身后,刘星雨也气喘吁吁地跟来,脸上满是焦急。
“我们远远看到这边山腰有异动,像是有人出来,就赶紧过来了!”刘星雨急道,一眼看到地上昏迷的两人,大惊失色,“凌前辈!牛大哥!他们怎么了?”
白百合已迅速蹲下,先查看了凌寒状况,随即扑到牛大力身边,一搭脉门,花容失色:“大力!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她声音发颤,再无平日的清冷,眼中瞬间盈满水汽。
楚少羽沉痛道:“牛大哥为救凌前辈,中了那鬼叟的‘幽泉绝脉散’!”
“幽泉绝脉散?!”白百合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此毒阴狠无比,能蚀经断脉……”她强忍泪水,玉手颤抖却飞快地取出金针,“快!帮我扶稳他!绝不能让毒性攻心!”
楚少羽与段义连忙照做。白百合屏息凝神,眼中只有丈夫青紫的面容,玉手如飞,数十根金针精准刺入牛大力周身大穴,针尾轻颤,发出细微嗡鸣。她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却顾不得擦拭,全部心神皆系于指尖。
“媳妇……疼……”牛大力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呻吟一声,身体抽搐。
这一声“媳妇”让白百合心如刀绞,咬紧下唇,柔声道:“大力,忍一忍,很快就好……”她手法愈发轻柔迅捷,将自身精纯的雪魂真气源源不断渡入,护住他心脉,与那剧毒抗衡。
此时,刘星雨忙道:“楚大哥,我脚程快,这就回镇去找沈老先生求助!”
楚少羽点头:“速去速回,千万小心!”
刘星雨领命,身形一晃,如轻烟般掠下山坡。
楚少羽与段义则背负起伤者,在白百合指引下,于山林深处寻得一处干燥避风的小山洞暂避。白百合一路紧握牛大力的手,不断低声呼唤他的名字,生怕他一睡不醒。
约莫一个时辰后,刘星雨返回,不仅带来了沈老先生,连澄观大师也一同前来。
沈老先生见到众人无恙,松了口气,又见牛大力伤势,骇然道:“竟是幽泉老鬼的独门剧毒!诸位放心,老夫在镇外山中有一处采药时暂居的草庐,极为隐蔽,这就带诸位前去!”
澄观大师查看过凌寒与牛大力伤势后,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凌施主似受庞大信息冲击,神识自封,老衲或可以佛门‘静心梵唱’助其稳定心神,引导苏醒。至于牛施主之毒……”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三枚龙眼大小、异香扑鼻的朱红色丹药,“此乃大觉寺‘赤阳融雪丹’,至阳至刚,或可克制那幽泉寒毒,配合白姑娘医术,当能增加几分把握。”
楚少羽大喜过望,深深一揖:“多谢大师赠药!”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随沈老先生转移至山中药庐。那草庐果然隐蔽,深藏于一片密林之后,临近溪水,简陋却干净。
白百合即刻准备为牛大力疗毒。她让楚少羽、段义以精纯内力护住牛大力心脉,自己则将一枚赤阳融雪丹喂其服下,双手叠压其丹田,运起《药王秘典》中所载的“碧海生潮”秘法,引导药力与自身真气,结合金针渡穴,化作一股温和却坚韧的驱动力,缓缓逼向那盘踞的幽蓝毒质。
只见牛大力皮肤下,那幽蓝色如活物般挣扎、汇聚,一点点被逼向手臂方向,过程缓慢至极,白百合额头汗珠滚落,衣衫尽湿,却始终咬牙坚持,眼神专注无比。
另一边,澄观大师也于凌寒身前盘膝坐下,手捻佛珠,口诵低沉而庄严的经文。梵唱声如同暖流,缓缓浸润凌寒枯竭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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